监督的官兵离开,这一众民壮也纷纷抱怨起来,一个年约五十多,看上去还挺健朗的老人说道:“知州大老爷忒也缺德了,老头我五十多了,还被拉来守城,就这样的东西也是人吃的,看看外边红衣贼都吃什么,每ri进进出出送菜送肉的百姓,一到饭点,那香喷喷的味道就飘过来了,让老头直咽口水,差点都把舌头吞进肚子里了。”
“老人家,你也别恼怒,要怪只能怪知州大老爷不识趣,他指挥使大人都收拾东西准备逃了,结果被红衣军堵在了城里没跑掉,回府里又被刘知州拿了下了大狱,这倒好他刘知州一时痛快了,自己却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白五,忙民事都忙不过来,还想整军事,所以我们就只能吃这种玩意儿了。”一人拍了拍那老人的肩膀,神se愤然的说道。
“兄台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有个干火头军的兄弟,这是他给我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这些剩粥都是知州宴客后没吃完剩下的,所以才一股子馊味。”只见一人坐到了黄浪的身边,这是同他一起进城的同乡,此次算是一个小头领,也混成了一个官兵。
他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了百姓的阵阵sao动,吃这玩意儿就够恶心了,现在忽然听闻了这么个消息,几乎要炸开了锅,那一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将他们当成了什么,一条看门的狗。
他们不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实xing,不仅是因为这人是官兵,更因为他们听到过太多这样的消息了,几乎已经麻木,怒火只是在心中积蓄着,不敢发作。
黄浪摇了摇头,这些百姓也太过怯弱了,他甚至不敢确定,心中早已怒火滔天的百姓,如果有人带头,会不会起来反抗。
而到时红衣军攻城,他们能不能成功的完成任务,他心中不断思量着,自己又要做些什么事,才能立下功勋,让朱干注意到自己。
德州知州化妆为一个普通将领,领着几人悄悄的在城头巡逻着,听闻着偶尔传入耳中的议论声,刘知州心中愤怒极了,这群贱民,不思忠君报国,居然扰乱军心,甚至连不少当兵的丘八也大发不满的言辞,对朝廷、对自己,那是骂得体无完肤。
再也不能在城头多待片刻,刘知州带着人离开了城头,他又何尝不想开门投降,可是听闻了红衣军在京师附近的所作所为,对于文官,那几乎都是赶尽杀绝的,唯一一个涿州城活下来的守将余泰,那也是个武官。
他又怎么敢投降红衣军,只能坚持一ri算一ri,等待着朝廷的大军南下,或者在陕西围困农民军的明军能前来支援,而他也早已写信通知了江南的东林党,自己的老师,希望他能从中斡旋,敦促朝廷早ri发兵。
以目前德州城的情况来看,只要红衣军攻城,几乎守不住这德州城了,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显然这奇迹没有发生啊!
下了城墙,冷声对着身后的同知、判官说道:“既然他们嫌东西是馊的,那就让他们别吃了。”
“知州大人,如此恐怕……”这同知也是位老学究,沉吟了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憋道:“如此恐怕不妥!”到底有什么不妥,却没有说出来。
刘知州转头瞪了这老同知一眼,很想要说你他妈吃饱了撑的,逗我玩呢!不再看他,望着判官说道:“宴请了几次还不来,看来都心存侥幸啊!都不想出力了,再让人去催,再不来先拿些人问罪再说,反正最后谁都跑不了。”
判官得了刘知州的命令,领着差役兵丁,急慌慌的去办事了。
红衣军也结束了早cao,各自回营等待着吃午饭了,尽管朱干疲惫至极,他却没有立马躺下,而是身子挺拔的向着自己的官署走去。
忽然一个衣甲整齐,神se兴奋的卫兵跑来,单膝跪地行礼说道:“回禀万夫长大人,河南传来消息,李自成用顾君恩谋诈降,以重宝诱陈奇瑜左右及诸将,陈奇瑜许,七月义军从车厢峡脱困者计三万六千余人。”
朱干不知道农民军从车厢峡脱困的具体时间,所以派人前往陕西查探,密切的关注着车厢峡的情况,如今以是八月,看来红衣军不能在继续休整,得要立马拿下德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