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咧咧个啥,你爹的缺都让你哥顶了,你又不是武官,走吧!别让那钦差等级了,好歹批着狗皮,哥可不想试一试他的牙口,生疼。”
“同去……同去……”
田记烧酒,这里最初是陈氏的产业,百年老字号传下来,用秘方酿造的陈酒,酒香回味甘洌,悠长醇厚,素有酒香十巷的美名,可不知怎么回事,前几年惹上了官司,生意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全部打包给了田记烧酒。
这非但没有让陈酒败落,反而生意做得越大,越发的红火了,两家的酒楼直接将隔墙打穿连成一片,酒香瓢十里,老远都能闻到。
朱干站在这田记烧酒的旗幡下望着气派的门面,一路从城墙上走来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对这涿州城的破落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兴许这才是登高一呼,百姓云从的根本原因吧!
进了田记烧酒,这里非但没有因为围城而冷清,反而异常的热闹,被困于涿州城里的商人几乎都聚集于此。
看着朱干领着四十几个穿着破烂棉甲的士卒,抬腿就往里走,顿时店伙计将搭在肩头的抹布一甩,差点扫到了朱干的脸上,店伙计挡住众人的去路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群丘八,你们有银子吗?”
身后的亲卫纷纷怒不可遏,可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朱干拉过高强,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可被眼神凌厉的一瞪,吓得连忙开口说道:“这年头当兵拿饷的,从兵部扣到将领,实际拿到的饷银不到十之一二,别说喝酒,连吃饭都不宽裕,不过好歹是有一些。但我们这儿,余大人什么都不管,结果兵饷别说十之一二,连毫厘都不剩的被知州大人砍去塞入了腰包,所以……”
朱干心头震惊,尽管知道这年头的将领喝兵血是这时代的潜规则,但没想到的是这地方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问你们为什么会对这田记烧酒,这般畏惧,以至于如老鼠见了猫。”
“这田记为何姓田,连百年老字号的陈氏都敌不过他,还不是因为这店主人身份显贵,是当朝国丈的产业。”高强一想到皇亲国戚一样高高在上的田国丈,顿时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朱干看着他的模样,气愤得抬脚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踹了他一个趔趄,捂着腰痛苦的蹲了下去,朱干大声骂道:“看看你们这副奴才样,难怪最后都沦为了狗奴才……”
那店伙计见一大群人挡在门口,再看朱干发飙教训自己的手下,顿时冷笑连连的说道:“你打你的狗没有人管你,不过不要挡了我们的财路。”
朱干特意从知州衙门里给自己弄了一把雁翎腰刀,一点也不在乎别人鄙夷的目光,一个文官去做这等下贱之事,看着这趾高气昂的店小二,冷笑一声,拔出刀提在手中,扫视着手下人,想要看一看他们的反应。
那店伙计见朱干只是愤怒的提着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顿时更加猖狂的说道:“好好的书不读,去做一副丘八样,活该你使一辈子力气,永远都考不上功名。”
朱干没有等来想要的愤怒,只有畏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挥刀向着他砍去,店小二习惯xing的伸手去挡,这一刀力量十足几乎斩断了他的手臂,朱干手臂上的伤口也崩裂开来,血大股大股的往下流。
高强腹中那一股绞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朱干的伤口崩开,连忙上前,顿时有几人也反应过来,上前去捂朱干的伤口,朱干推开他们,看着手下亲卫,怒声骂道:“一群狗ri的,给我砸,有任何事我他妈给你们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