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已不知多少口黑锅扣在他们头上过。
东胜州的清剿行动也因为汾城慈悲观的惨案而暂停了下来,修士们仍用缉拿队的方式猎捕魔修,而浮屠狱中的冤案,也因为所有人都被灭口而继续隐藏下去。
至于逃走的那几个魔修,盟主大人根本不怕他们暴露慈悲观的秘密。
魔修说的话,谁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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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蛮的伤势需要修养,她得知是鸿英神君前来救她后,喜色溢于言表。
“太好了,这伤受得真值!她没忘记我,她没怪我……但是我真想见她一面,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跟神君大人解释当年的事,我不是有意要伤害青狸师姐的,我……”
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颠颠倒倒在自己的洞府中折腾了一下午,才好像将数百年心中淤积的阴霾都发泄了出去,人虽还起不了床,却如雨过天晴后的彩虹般干净而明丽。
两厢对比,昂真君便惨得多,乾坤囚笼用各种术法都打不开,还是柳昔卿提议,将他连同那鸟笼子一同搬到了光隼师兄的冶炼室,放在那天工造化炉上。两人在冶炼室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乾坤囚笼扯开了一丝缝隙,而后影雀师兄用了大神通,才将昂真君给提了出来。
倒是别说,虽然昂真君在乾坤囚笼里,放到天工造化炉上遭了一场大罪,却也因为在炼化中得了机缘,一跃晋阶到元婴后期,那些被唐峥折磨出的暗疾,也在晋阶过程中自行修复,算是因祸得福。
柳昔卿则是沉下心来,她仍是想闭关,多炼造法宝,稳固境界。
可有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月后,癸灵空间震荡,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入宏景山!
柳昔卿在闭关室中感应到剑意,她立刻走出洞府,心知能肆无忌惮地突破癸灵空间,专程来寻她的人,这世间恐怕也只有那位不通世故的忘君了。
果然,一名银发红眸的男子在柳昔卿的洞府前站定,他的神态依旧冷傲,但柳昔卿却直觉感觉到,忘君与之前不同。
“忘君大人,莫不是明灯阵修好了?”
“尚未。”
“那……莫非是剑庐中的剑出了问题?”
“无。”
柳昔卿更觉得忘君不对劲了,不是去寻伽蓝夜合,又不是修复剑庐的本命剑,他找她还能有什么事?
“忘君大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你跟我,我们一起挖遍这人间界的每一寸土地,我一定要找到伽蓝夜合,我等不了明灯阵修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看来忘君也记起了这印记原本的名字,可是他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
忘君用一种很难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难解的谜题,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然后又垂下去。
“柳昔卿,我快死了,所以我必须在死之前,找到你身上印记的机缘,它名为‘伽蓝夜合’,它是云和飞升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要寻找到伽蓝夜合的生长之地,因为只有伽蓝夜合,才能……”
他喉头一紧,呕出一口黑血来。
柳昔卿瞬间想到在黑崎州兽族邙城外,忘君打败上善盟盟主之时,被人施展了毒术!
“忘君大人,你身上的毒一直都没有好,太和剑庐也不能助你恢复吗?”
“不能,我的本源正在衰败。”
柳昔卿冲上前,握住忘君的手腕,抽出一丝庚金之气去感受他体内的毒素。那些黑色的污浊之物并没有强大多少,但他们散发着红色如血雾般的气息,蔓延了忘君的全部经脉,腐蚀着他的本源。
柳昔卿愤怒而不解:“既然是与上善盟盟主交战之时受伤,为什么不去找他对质,你是堂堂渡劫期太和剑灵,怎能被这等邪术所污!”
她一时气愤,完全忘了面前的是渡劫大能。
而忘君也任由她责备,那丝庚金之气让他一直压制住的痛苦减轻了些许,竟觉得有些舒服。
“在人间这十万年来,我的生命力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可本源被污后,生命力开始急剧倾泻,剩下来的力量,只能让我再战斗一次。”他轻声道,“这最后一搏,我不能冒险用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