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方绍是不会跟她讲的,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他本身就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各为其主嘛。要说心有歉意,那也只是对眼前佳人几分怜香惜玉所致。
方绍神思之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遂道:“我倒认识一位叫做张仲景的名医,此人医术极为高超,现下就在成都,此番回去之后,或许可以请他为夫人根治这病疾。”
小乔眼眸中流露出希望之色,喜道:“真的么?若果真能根治了这我病,那真是太好了,中正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我被这病折磨的有多痛苦,几次三番想死的心都有了,若非是怕阿玉无人照顾,我真想一走了之了。”
方绍温然一笑,安慰道:“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只要我们向前看,总会有希望的,夫人也不必太过在意那些烦心之事,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乔看着眼前这位乐观而自信的男人,心情因他的鼓励似乎也好了很多,眉色之中,流露着感激之情。
方绍忽然觉得这气氛似乎有点异常,便道:“天色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小乔也有所察觉了,因是二人大半夜的出来,身上皆只披着小衣,这般相对而谈,自是颇有些不合礼数。
于是,她便低头着,先行往门外走去,正在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方绍久随军队征战在外,早已养成了敏锐的感知能力,那脚步声虽然还远,但他立即便有所察觉,便知有人正往这边而来,于是也不及多想,一下子就把小乔拉了回来。
“咦,这大堂的门怎么是开的,老六,你忘了关么?”
“没有啊,我记得我关了的呀,莫非是入了贼人?”脚步声急促起来,看来是巡夜的家丁经过此地,发现了有所异常,正自向这里走来。
方绍急是拉着小乔奔入堂内,找了一根位于最里边的柱子,躲在了后面。
堂内渐渐亮了几起,几名家丁走了进来。
那二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若是给这些家丁们瞧见,这大婚的晚上,身为新郎的主人不在洞房中陪着新娘子,却是黑天半夜的,穿成这副模样与一个陌生的少妇在此间“幽会”,这要传扬出去,将是何等的八卦啊。更别说八封的女主角,竟然还是东吴已故都督的夫人!
灯光越来越亮,家丁们在堂中四下察看起来,而他们所躲的这根柱子并不很粗,方绍为免被发现,只好将小乔搂在了怀中,两人勉强的缩在柱子后面,不敢露出半点身影。
方绍的精力全集中在了外面,却感觉不到怀中的小乔,已是脸色绯红,心如鹿撞,神色间羞意浓浓。
这也难怪了,小乔方今不过三十初头,而丈夫却已早逝,这些年来,独守空房,是何等的寂寞难耐,就算是她坚守着对丈夫的忠贞,但作为一个女人,内心中自也会为人姓本念所煎熬。
这么多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与丈夫之外的男人肌肤相贴,而且这个男人与自己的丈夫一样英俊睿智,对自己又有恩德,如此这般,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火热,这叫小乔的一颗心如何能不为之动荡。
“连个屁也没有,哪有什么贼,定是给风吹开的,走吧,把后院巡一遍也好早点休息,老子困死了。”家丁们只粗略察看了一下便即离去。
堂中重新变得黑暗一片,当脚步声远去无息之时,方绍才总算长松了一口气,便将怀中的小乔松了开,道:“刚才我是怕被他们发现,所以才……又得罪夫人了,还请夫人见谅。”
光线黑暗,方绍自然看不清小乔慌怯的表情,他此刻倒是一腔的坦然呢。
“嗯,没关系,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节外生枝。”
小乔不敢再多逗留,生怕他瞧出了自己现下的异常,低着头便匆匆而去。方绍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便也跟着她溜回了新房。
屋中那二人倒是睡得香甜,并无任何察觉,于是他二人也不多说,轻手轻脚的各自归位。经了这一场夜游之后,方绍反倒是真的累了,不多时便沉沉入睡。
而在相隔一线的床上,另一人却又陷入了辗转难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屋中的四个人同时惊醒。
床上那三人匆匆忙忙的便穿衣服,方绍则示意她们不必慌张,便是走到门边,打着吹欠,不悦的吼道:“大清早的敲鬼的门啊,不知道老子昨晚洞房很累呀。”
方绍这一席话,却令床上的小乔不禁低眉一笑,而孙尚香则是面露羞意,嘟着嘴悄声抱怨道:“乱说什么呀,累什么累,明明什么也没做过。”
门外的阿山急叫道:“先生,对不住啊,我也不想打扰你和夫人。是这样的,大王从汉中派来的使者清早刚到陆口,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诏令要传达,关将军请你即刻赶到他的那里去一趟。”
十万火急的诏令,莫非汉中的形势有变不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