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清晨，随着隆隆战鼓声，五十万大军各各排兵布阵，列于洛阳城下。

刘渊一身粗布袍服，连盔甲都没有穿，自骑了狮虎兽，立于阵前。身边，典韦、郭嘉等一干文武，并列两侧。

刘渊挥了挥手，顷刻间，鼓声戛然而止。

拍了拍狮虎兽，刘渊气定神闲，缓缓走到了洛阳城下。

“袁本初，曹孟德，公孙伯圭，张公祺，且现身一见。”

刘渊的身影，浑厚，悠扬，一波波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洛阳。非但袁绍等人听见了，全体文武将官，贩夫走卒，俱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来了。

城头上，袁绍、曹艹、公孙瓒和张鲁互视一眼，苦涩一笑，齐齐走上前，来到城墙边。

“刘渊，你好大的胆子！”

袁绍瞪圆了眼睛，以掩饰心中的震颤，声色俱厉道：“洛阳乃大汉燕京，龙庭所在，你竟然犯上作乱，领兵来此，该当何罪！”

刘渊闻言怔了一怔，随即指着袁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袁本初，到如今你还与本王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本王只能说，你是个草包！”

“你！”

袁绍闻言，气急不已，吼道：“你敢欺我！？刘渊，你敢攻打洛阳，本将军就让洛阳满城，数十万人为我陪葬！”

刘渊闻言，勃然色变：“袁本初，你敢！若洛阳百姓少了一个，我刘渊让你袁家断子绝孙！”

袁绍的话，不但让刘渊色变，便是曹艹、公孙瓒和张鲁，都跟着变了颜色。他们虽是枭雄，但即便到了今天这地步，也并未丧心病狂，还没有拿数十万百姓陪葬的恶毒心思。

“袁绍，本王给你一个时辰考虑，若开城投降，我给你袁家留条根。若敢反抗，鸡犬不留！曹孟德，孟德兄，我与你相交十数年，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你若能无条件开城投降，本王不但不会亏待了你一干族亲旧部，待登基之后，让你做宰辅！公孙瓒，张鲁，你二人也都是人杰，若投诚，本王绝不加害，量才而用！”

言罢，刘渊拍了拍狮虎兽，转身回了本阵。

刘渊一席话，震动了整个洛阳城。

一字一句，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袁绍的声音虽然没那么大，但人们能从刘渊的回答中，推测出袁绍所言。

顿时间，洛阳城内，波涛汹涌。

有的要纠集聚众，想要来个里应外合，配合刘渊攻下洛阳，不但保住自己一命，还能在刘渊面前搏一个好，兴许还能做官也说不得。

有的人则满心惶恐。袁绍如今手握数十万大军，若真要向内，对付洛阳百姓，那是再容易不过，反抗什么的，根本没用。

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一直站在袁绍背后。

袁谭看着袁绍微微颤抖的背影，心下急转，却是向两位兄弟打了个眼色，悄悄退后，走到了一边。

“二弟，三弟，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袁谭对于守住洛阳，根本没有一点信心。而如今袁绍竟有了玉石俱焚的心思，怎不让他心焦？袁绍要求死，袁谭可不愿。

“刘渊太强大了，洛阳城根本守不住。”袁尚道：“若城破，我袁家定然会被刘渊斩草除根。不若开城投降，尚且有一线生机。”

袁熙也点头，却道：“可是父亲”

“无妨，”袁谭挥挥手，道：“三弟先去将郭军师、逢军师请来，我们再商议片刻。”

袁尚点点头，转身走了。

而此时，曹艹、公孙瓒和张鲁，一直都盯着袁绍。

曹艹道：“本初，你真想要洛阳城为你陪葬？这可是数十万百姓啊！”

袁绍回过头来，惨然道：“我与叔父数次策划暗杀刘渊，而刘渊也数次想要灭我袁家满门，其中仇恨，无可化解，可谓比海深，比山高！此战，不论投降也好，顽抗也罢，刘渊必不会放过我袁家满门，既如此，怎会让他好过！”

袁绍的话，引起了公孙瓒的共鸣。

这四人中，曹艹和张鲁，未曾与刘渊有过太深的仇恨，而公孙瓒和袁绍，都有着杀亲之仇。

“不错！定要玉石俱焚！”

公孙瓒恨声道。

曹艹和张鲁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却各自心念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人，打开城门，本将军要亲自会一会刘渊小儿！”

袁绍踌躇了一阵，却是狠狠一咬牙，按住剑柄，疾步往城下走去：“高览、臧洪，率兵与我出城！”

高览臧洪二人闻言，齐齐一肃，点头称是，跟着袁绍，便下了城墙。

公孙瓒见此，也跟了下去，曹艹和张鲁对视一眼，同样走下了城头。

“主公，”一直跟在曹艹身侧的荀攸轻声道：“主公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