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a公就坐在渝城望龙门附近的一处小茶馆里,在二楼雅座的一个包间内,手里握着茶碗在那里沉思。就见茶馆老板掀开帘子进来,低声道:“杨书记,老郑已经到了。”杨a公哦了一声,朝他笑了笑:“请他从后门进来,小心一点。”
老板答应了一声,神情有些紧张地出去了。过不多时,就见郑佑之一头撞了进来,还拿着把折扇半遮住脸,见了杨a公才轻轻吁了口气:“好险,好险,有个尾巴跟了我七条街,好不容易才甩掉了。”
杨a公苦笑一声:“佑之,喝杯茶压压惊吧。”郑佑之笑着坐了下来:“a公,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中午到莲花池就发现撤离的暗号了,是国民党要动手了吗?”
杨a公瞥了一眼对面的郑佑之,见他一身丝绸长衫,戴着一顶呢子礼帽,坐在那里当真是气度倜傥。只是和这破破烂烂的小茶馆太不协调了,真要是有国民党特务在附近活动,恐怕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郑佑之见杨a公正在打量他,扬起手摘下礼帽放在一边,苦笑道:“也没想到会出事情,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身绫罗绸缎,不过你放心好了,后面肯定没有尾巴了。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7月份的‘苍溪事件’被他们知道了,要来拿我们了?”
杨a公轻轻转动着手上的茶碗,心里也在琢磨着,他们省委机关是在今天上午突然得到南方局的撤退密电,然后急急忙忙就撤离了莲花池。但是具体出了什么事,南方局也没说,杨a公也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派李淑宁去想办法打听了。可千万别是什么南方局发错了电报之类的糗事,这样搞地下工作说出去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和‘苍溪事件’无关。”杨a公微微皱眉,又道:“如果是这件事他们早就来拿人了,我就不信他罗耀国真是瞎子、聋子?搞不好他早就知道了,要不然陈明仁那个团怎么在苍溪县摆好了铁桶阵来迎战呢?”
郑佑之微微一笑,拿了个茶碗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喝了一口,笑道:“a公啊,我们这两年是太安逸了,哪儿还有点地下工作的样子?要是北方那些同志像我们这样,恐怕早就让那个青年党主管的奉军调查局给逮去吃花生米了吧?不过要真是为了‘苍溪事件’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国民党不会为了这事和我党翻脸的,这事他们可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现在谁不知道他们能打,一团能打人家两个师?这事他们占了便宜,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你就这么了解国民党?”杨a公说到这里,噗哧笑了一声:“唉,你不就是老国民党员嘛!你不了解谁了解?可是南方局为什么要我们撤退呢?看外面的风声也不像是在大搜捕啊?现在又联络不是中央和南方局,看来那个买电台的钱真是不该省的。”
这个时空的南方革命工作真是有些无厘头了。由于中g的经费比较紧张,而有限的经费又要投到无限的革命工作中去,所以南方局下属的各省委就没有买昂贵的美[***]用电台,而是用一个四个人才能抬的动的俄国无线电台。那玩意平时放在莲花池省委里面不挪窝还成,真有事根本转移不了,所以现在四川省委暂时和上面失去联系了。
“你们是谁?打烊了,不做生意了,啊————”突然,惨叫声从楼下传来。听声音是就那位由中g地下党员伪装而成的茶馆老板。这间茶馆实际上就是中g四川省委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也是在紧急情况下的避难所。不过现在好像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茶馆已经被一群一身短打的汉子包围了,领头的是个一脸络腮胡子,留着光头,面目狰狞的矮子。矮子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大声叫道:“军事情报局四川站执行公务,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弟兄们给我搜,别放跑了gcd的大鱼!”
“是嘞,石爷。”一群喽罗们大声应道,只是听这称呼好像怎么有些别扭呢?
二楼的两位革命者听到楼下这个动静,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这伙国民党右派分子真的撕下了伪装,要叛变革命了!还没有等杨a公和郑佑之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几个生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端着盒子炮闯了进来,看到房间里有人也不问话,直接一人一个大耳刮扇了过来,把两位文质彬彬的革命者打了个晕头转向,然后就感到后脑勺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此时被人唤作“石爷”的矮胡子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了看被摆在地板上不省人事的两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照片对比了一番,这才朗声笑道:“弟兄们干得好,回去以后人人有赏!拿两个麻袋来把他们装了扛走,还有那个楼下的茶房也一并捉走了。”话音刚落几个手脚麻利的汉子便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麻袋,将地上的两人套了,随后扛在肩头走了出去。那矮胡子打量了一番破烂的茶馆,摇了摇头也不安排搜查,便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