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面,烟尘滚滚,似乎有一支骑兵队伍在急速的靠近战场。
“文则,是文则的骑军到了!”
惊喜之下的曹艹,竟是忘乎所以的大叫起来。
左右将士,跟着也兴奋起来,原本忐忑不安的他们,此刻,终于看到了一线取胜的希望。
不过,就在曹艹那颗兴奋的心,刚刚跳到嗓子眼去,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却瞬间将他的心击碎。
滚滚尘烟中,确实有一支骑兵杀到,但那支骑兵,却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插到南军的侧翼,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那支骤现的骑兵,竟然是绕往本军之后,从后方对曹艹的北军发起了冲击。
血池中交战的双方,都已经达到了极限状态,任何意外的力量,都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那突然杀入的数千骑兵,瞬间改变了战场的力量对比,后方被袭的曹军,很快便陷入土崩瓦解之势。
连绵十余里的战线上,成百上千疲惫的曹军士卒开始溃逃,须臾之间,整条战线便如大堤崩决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马背上,面如死灰的曹艹,神情呆滞的看着那总署如蝼蚁般溃逃而回,怆然的神色间,涌动的是一种前所未的绝望与痛苦。
那数千改变战局的骑兵,正是张任所率的荆益军团。
在右翼击败于禁之后,张任便以本部兵马,借助缴获的马匹,从敌人所填的土路穿过沼泽,出奇不意的出现在曹军的侧后方。
张任所统之军,并不精于骑战,但在这种局势下,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仅仅是他这一支人马的出现,就足以瓦解掉曹军的斗志。
数百步之外,刘封亲眼目睹了张任奇兵的出现,以及曹军如何全线崩溃。
此时此刻,他一直揪着的心,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杀曹贼!”
刘封跃马横枪,高喝一声,纵马奔出中军,左右数百名宿卫步骑,杀喊着追随而上。
兵败如山倒。
七八万的曹军溃散起来,自相倾轧踩踏就不知死伤多少,而穷追于后的南军将士,则是气势旺盛之极,刀劈枪刺,无情的收割着人头。
刘封亲自上阵,掩军掩杀之下,十万南军将士奋勇向前,如虎狼一般驱赶着溃逃的敌人,杀意浓浓,一命不留。
的卢神驹奔行如风,四蹄之下,是无数的残肢断臂。
刀锋般的目光中,数十步之外,他一眼便认出了重围中那血腥的杀神。
时隔多少年,刘封永远也忘不了那可怖的形容。
那彪形的巨汉,赤着的上身尽被鲜血所染,毛茸茸的一双虎目狰狞可怕,那肌肉盘虬的铁臂挥舞着一柄象鼻刀,刀锋过去,鲜血在飞溅,肢体在纷飞。
是许褚!
作为宿卫军的统领,曹艹为了支撑下去,只能把他最贴身的虎将派上阵来。
当曹军全面崩溃时,杀至兴起的许褚竟是未能及时的察觉,依旧横冲直撞,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已是身陷南军重围之中。
身边的精锐部卒越战越少,战至此时,只余下他孤身一人。
纵然南军士卒有数百之众,但竟有挡不住许褚一人一骑的迹象,当刘封杀到时,西面一处已被他撕开一条缺口,浑身浴血的许褚正准备由此杀出重围。
宿命般的敌人,刘封岂能容他走脱。
一声低啸,刘封纵马而出。
正以为逃出生天的许褚,猛抬头间,只见一道白影破风而来,那一柄硕大无朋的重枪,挟着穿山破云之势,呼啸而来。
许褚不及多想,急是以刀背相抵。
瞬息之间,锐鸣之音直灌耳膜,许褚只觉刀上有雷霆之力撞来,直震得他气血为之一滞。
这般刚猛至极的力道,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能达到,许褚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就在两马交错之际,大批的南军士卒冲上前来,堵住了被许褚撕裂的缺口。
这位虎痴勒马回身,当他看清那横枪而立之人是谁时,一双斗睁的圆目中,瞬间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惊诧。
他不敢相信,发出方才那威力无比一击的人,竟然会是刘封。
那个江南半壁的霸主。
那个当年在长坂坡,被自己一刀砍得吐血的黄毛小子。
那个自己曾经不屑一顾,亲手放走的鼠辈。
纵使许褚听闻了刘封斩关羽,杀曹洪,威震天下的战绩。
但在虎痴心中,刘封永远是那个不堪一击弱者,直至今天今时。
方才的那一击,给了他深深的震撼,此刻的他,方才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的刘封,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儿。
重枪银袍,巍巍如战神一般的刘封,昂首斜视着惊容满面的虎痴,冷笑一声:“许褚,好久不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