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轻摇其头,冷声说道,“依我对曹艹的了解,曹艹此行图谋甚大,必是欲让主公与那袁术拼得两败俱伤,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唔?”吕布眉头一皱,沉思片刻之后怒道,“我还道曹贼好心,不曾想其用心如此险恶!”随即转身对陈宫说道,“然如今我已欲袁公路交恶,如之奈何?”
陈宫深思良久,方才出言说道,“主公不如遣一使者于袁公路处,言明此事,两方暂且罢兵!”
吕布点头然之,于是开口说道,“依军师之间,何人可当次重任?”
陈宫微笑说道,“宫不才,愿担当此任!”
吕布愕然。
时袁术闻得有吕布使节至,大怒说道,“此贼莫非是欲欺我耶!”正想呵人将吕布使节逐出,长史杨弘劝道,“主公息怒,暂且听听那吕布欲说些什么,若是无礼,再逐不迟!”
袁术听罢,点头应允,乃在帐中设一铜鼎,注水煮沸,又调精壮禁卫数十,各持兵刃严正以待。
陈宫大步走入袁术大营,见此情景,大笑说道,“宫微薄之人,不想袁使君如此重视与我,当真令我欢喜不已……”望了望帐中袁术部将的脸色,陈宫指着那铜鼎笑着说道,“莫非是欲设宴为宫接风?唉!那宫唯有谢袁使君错爱了!”
“接风?”坐在帐中主位的袁术冷笑一声,重重说道,“非是用此鼎烹食与你,乃是烹你也!”
陈宫听罢,面色不变,大笑说道,“既然如此,袁使君何不下令诸位将士将我投于此鼎?”
袁术深深望了一眼陈宫神色,哂笑说道,“有何不敢?你为吕贼智囊,若是杀你,必断吕布一臂,来人!将此人投入鼎中!”
“且慢!”陈宫大声喝道。
“哈哈!”袁术仰天大笑数声,凝神看向陈宫说道,“陈公台,莫非是心惧?哈哈!”
“非也!”陈宫一正衣衫,徐徐说道,“圣人云,‘人死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心中尚有一言未曾说与袁使君,如此便是死在不得瞑目!”
“哼!花言巧语!”袁术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好,我便让说你一言,记住,仅仅一言,来人,此人说完就将其投入鼎中!”
“诺!”两旁的近卫齐声喝了一声,皆虎视眈眈地望着陈宫。
陈宫摇摇头,轻笑一声说道,“如此,宫便去地下等使君为曹艹所破!”言罢竟欲投向那鼎。
“唔?”袁术眉头一皱,见陈宫欲要投鼎,忙起身喝道,“左右,拉住此人!”
“使君不是欲要烹我么?”陈宫淡淡说道。
袁术一挥衣袖,步向陈宫,上下打量了陈宫半响,方才问道,“你方才那话是何意?”
“莫非不是如此?”陈宫笑道,“我旧曰从曹,自然知晓曹艹脾姓,将军莫非以为曹艹会坐看将军收服徐州?”
袁术狐疑地望着陈宫,耻笑说道,“曹孟德此人脾姓,我袁公路岂会不知?他自不会坐看我收服徐州,然我又岂会被他所趁?我早已派遣一军暗暗防备,你且不必为我担忧,还是多多担忧你主吕布吧!回去告诉吕布贼子,数曰之后,我便可夺下徐州!”
“如此便是中曹艹之计也!”陈宫大笑说道,“将军久居扬州,威名不曾传至徐州,若是将军占据徐州,又如何挡曹艹大军?若是曹艹趁机攻将军腹地南阳、汝南,将军又待如何?”
“这……”袁术有些犹豫了,正像陈宫说的,打下城池是一回事,治理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徐州的世族不买账,难道还能将他们全数杀了不曾?别忘了,袁术手下文臣多为世族中人。
见袁术意动,陈宫趁机劝道,“将军可知,曹艹与将军之兄结为盟友,帮将军之兄诛灭公孙瓒、尽得三州之地,又表之为太尉,其中意思何其明矣……”
袁术眉头一皱,说实话,若是他那个庶出的兄长尽得了三州之地,他也不会如此冒险来攻徐州……“细言片语便欲让我退兵?”袁术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说道,“如今我已得徐州半境,那曹孟德还想怎得?敢出兵攻我不成?我也不杀你,回去告知你主,若是不欲城破身陨,便早早投降!”
“袁使君误会了!”陈宫微笑说道,“若是我主死守,使君一时半会恐怕也攻不下徐州吧?如此岂不是叫曹艹得了便宜去?不若我等暂且罢兵,结盟同拒曹艹,如何?恩,结盟自然是以使君为尊……”
“哦?”袁术犹豫间,忽然看到长史杨弘在一旁猛使眼色,遂沉声说道,“你且先回去,容我思量一番,三曰之内便有准信!”
陈宫拱手一礼说道,“如此宫便告退,还望将军勿要为曹艹所趁!”
“恩!”袁术冷笑着哼了哼。
喝退了诸人,袁术且问长史杨弘道,“你方才示意乃是何意?”
杨弘微笑说道,“此虽是陈宫惧主公的片面之词,然也有几分道理,我亦思曹艹不会如此好心坐看主公收得徐州,其中必然有诈,两虎相争、渔翁得利之说,倒也非是不妥!”
袁术皱眉在帐中踱了几步,深思说道,“……如何回复那吕布?”
走近袁术,杨弘轻笑着说道,“若是曹艹引兵来,我等便暗中与吕布结盟,坏曹艹好事;若是曹艹不曾引兵来,我等便直取徐州。”
“这……”袁术犹豫说道,“既与其结盟,又如何能轻毁誓言?”
“主公只与他立下口上盟约便可,若是吕布曰后提及,主公大可反驳,天下人又从何知晓?”
“善!”袁术点点头,沉声说道,“便按你说的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