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楼如今正式关门大吉,门脸需要重新装饰,那粉色调的暧昧之风也要修葺,沈傲需要的,是要缔造一个艺术的天堂。只要步入其中,就可以感受到浓重的书香氛围。
要的就是高档,不能有丝毫瑕疵。作为艺术大盗,他对古典建筑的艺术有很深的造诣,这里的装饰设计由他一手包办,走的是明清风格,要有格调,就必须在细节上下工夫。
吴三儿正过着督工的瘾头,见沈傲和周恒来了,顿时欢喜的过来,道:“周公子,沈大哥,你们看,工匠们很卖力,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我们就可以开张了。”
沈傲点头,夸奖了他几句,便听到楼上莺声燕语的声音,指了指上头:“怎么有这么多女人?”
吴三儿苦着脸道:“全是不肯走的乐户,原本我尊沈大哥的意思是要打发她们的,可她们说没有去处,出了这醉云楼就无家可依了。不得已,只能让她们暂住着。”
所谓乐户,其实就是家记,是青楼女子的雅称。吴三儿这个人心软,赶不走她们。
沈傲笑了笑,道:“不走也好,反正总是要有人打点和伺候的,就让她们留下吧。我上去看看。”
“我也上去。”周恒兴致勃勃,整了整衣冠,从腰上抽出纸扇子,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沿着木梯子发去,果然看到十几个乐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原来是几个工匠要修葺各厢房,将她们驱出来,惹起了她们不满。这个说:“哟,小心我的青瓷瓶儿,这是王公子送的,砸碎了你可赔不起。”那个道:“好好的醉云楼,还有什么可修葺的,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一个东家,竟是连门脸儿都要换了。他们要打发我们走,定是要换新人进来。”
有个穿着绿萝衣裙的乐户腰肢一扭,嘻嘻笑道:“怕个什么,怕哪个勾栏不收容我们吗?他们要赶人,大不了姐妹们到隔街的清乐坊去。”
说起清乐坊,许多人又唧唧喳喳了,这个说:“清乐坊哪里比的上醉云楼,好歹醉云楼还是些公子、富商光顾,到了清乐坊都是些五大六粗的光膀子大汉,钱没有几个,力气却大的吓人。”
那个说:“姐儿我就喜欢力气大的。”
众人哄笑。其中一个眼尖,看到沈傲、周恒上来,见沈傲、周恒都穿着圆领儒衫,那料子更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沈傲,负手这么一站,说不出的英俊倜傥,那剑眉之下是一双如墨的眼眸,眸子精亮出神,鼻梁直长,嘴角微微翘起,活脱脱的一个翩翩公子。周恒虽说胖了些,可是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出身不凡。
于是连忙说:“两位公子怎么白曰也来光顾吗?”
她的话引起众人注意,纷纷妖娆的围拢过来,这个拉扯着沈傲的袖子,那个勾着周恒的腰,热情的很。
“哈哈,好,好……”周恒陶醉其中,这个掐一把,那个摸一摸,很熟练很有心得。
沈傲看在眼里,心里想:“周董看来是勾栏老手,不简单不简单,人还没屁大,恐怕已经身经百战了。”
他撇撇嘴,却是打开一只伸过来的手,朗声道:“都退开,我是你们的东家。”
东家这个字出口,乐户们都顿住了,做这一行的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东家还是老鸨,都是乐户们最畏惧的人。原因很简单,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业必须树立威信,而威信绝不是依靠什么王八之气就一蹴而就的。说穿了,靠的就是鞭子和阴狠,要杀一儆百,要枪打出头鸟,反正就是要这些乐户们畏惧,让她们不敢反抗。
听到沈傲自称东家,乐户们纷纷退开,就如猫见了老鼠,眼中浮出一丝惧色。
沈傲大喇喇的寻着一张太师椅坐下,周恒颇有些意犹未尽,不情愿的坐在沈傲身边。其中一个乐户强笑着出来要去为沈傲、周恒斟茶,沈傲摇手制止:“我只说几句话就走,不要上茶了。”
“是,是,东家有什么话,尽管对我们吩咐。”众乐户纷纷强颜欢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