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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月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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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山的厨师都是被秘密的送到建林酒楼去学了半年的,掌柜的对那些个厨师是说,花了大价钱,这才争得的机会,因此那些厨师也是学得很认真,基本都很珍惜这个机会。他们并不知道,山外山和建林,那就是亲兄弟俩,都是一个爹生的。

因此,如果不出意外,山外山也能拿到一个名次,至于建林酒楼更不用说,但是如今几乎都知道建林酒楼有王况的分子在里面,所以,建林酒楼就不能算是建州外的酒楼。

王况给外地酒楼下的定义就是,东家不是建州人的,或者说酒楼没建州人的分子的,就才能算是外地酒楼。。

不能埋怨王况使了花招,他这也是没办法,和程处默他们商量过了的,建林酒楼在长安已经是一枝独秀,这要是在东都也是独霸了头把交椅,那肯定惹人眼红,闹大了,那些个大佬们联合起来对付你,虽然不怕,但也是个麻烦,所以,干脆,就人为的给建林酒楼树立个“竞争对手”,让他们一东一西的各领风骚。

所以,那两个名次的保证其实也是安了外地来参加大比的人心,只是个心理安慰而已,并不会影响到前十名的含金量。

这些,也就王况,黄良,林明和孙铭前几个知道,他们也都明白王况的用意,所以也是守口如瓶的什么也不说。李业嗣本就是个话少的人,更不会乱说。

遏跃跟的摊子上依旧是烤全羊,这自去年的烤全羊得了奖后,遏跃跟就将兄弟及阿爹阿娘都接了来,将羊肉铺隔壁的店面也盘了下来,卖起了烤羊,生意也是很兴隆,今年,遏跃跟还打算着去长安开个分号,让他兄弟分开去,兄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总得有个自己的产业不是?不然将来传什么给儿女?

胡人可没有什么很强的大的家族观念,和中原地区的汉人基本不分家不同,胡人一般成家立业了,就必须有自己的产业,就要分家,在这个产业的基础上,才讲族群利益。对他们胡人来说,长安,还是个神圣的地方,能在那里开个分号,那是多么的荣光,这要回到草原上,那不更受人尊重?

开席前,依旧是公布今年的名次,没什么悬念,王况早就预料到了和去年的名次没什么大的变化,所不同的只是因为孙嘉英不参加评考了,所以名次就依次的递补了进去。

孙嘉英没参加评考而自动的获得进大比的机会,这个决定是建州人中谁也不会反对的,外地来的刚开始见到参加大比的名单和这次流水大席的名单略有不同,但一听旁人说孙嘉英是富来的总厨,又是去年流水大席的第一名,今年是不参加评考而不是没评上名次,也就恍然,这该有多大的名气和多高的声誉才能让建州人没有任何的异议啊。

和第一次来参加流水大席的外地客人略显得有些拘谨不同,建州本地人一听到钟声敲响,就都涌了上去,不过让这些客人感到欣慰的是,建安人都很好客,若是见了身边挤着的是外地人,都会笑笑,然后很礼貌的让让。

杏花村也来了,这次他们也是来参加大比的,直到前天,杏花村的来了后,王况也才知道掌柜的姓甚名甚。这次杏花村掌柜的是以王况的徒弟身份来的,所以也就自然的参加了流水大席,不过他们并没在流水大席上做什么菜肴,只是在自己的摊前摆满了酒,摊后还摞了几十大坛的酒,全都免费的让人喝。

杏花村这次足足的拉了十大车的酒来,除了给富来客栈留三车外,剩下的七车近三百坛酒全都将在流水大席和大比上分了出去。三百坛,一坛三十多斤,那就是近千斤了。这也是这几年杏花村靠着名气渐响,又是处在大江要道上,攒下不少的家当,否则以他们以前的身家,不要说千斤免费的酒,就光这运到建安的运费,他们也是承受不起的。

这也是王况的意思,杏花村在后世就是以酒闻名,当然王况不可能把这个给改了,还是想着让杏花村的酒给打出名头去,但是杏花村因处于郊外,大部分往来匆忙的过路客是没时间去的,所以这大比就是个好机会,把杏花村的酒给推出去,彻底的打出名头来,成为大唐第一名酒。

所以杏花村这次参加大比就是用酒来比,就靠的酒来拿名次,这也是破天荒的第一个用酒来参加大比的。

当然这时候剑南道的剑南春也是有点名气的,不过剑南春也只能是代表了中国酒文化的一部分,其地位是没有杏花村高的,但其在历史中占的分量,从人文上来说,可远比那个什么台什么液的自诩为国酒的强过太多了去。。

效果那自然是杠杠的,杏花村挂着的大大的蓝底白字的酒字,下面再缀了杏花村三个字,这么一亮相,酒坛的泥封一拍开,那酒香就飘出了老远去,再一倒出来,清澈碧绿,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于是就有人开始打听起杏花村的来历来,一听是池州的,有那离着池州近的酒楼就开始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也要去杏花村进点酒去卖,经了今天这一出,若是再算上三天后大比,杏花村想不红火都难。

这以后啊,若是在自家的酒楼上,挂上杏花村的牌子,那也能给自家酒楼招徕不少嗜酒的食客啊。

当然也有人打了把杏花村酿酒的方子弄来的心思,可一听说,这是宣德郎的徒弟,顿时就打消了念头,宣德郎是什么人啊?连皇帝都为了他的病而广诏天下的,这样的人,可不不是咱这些个白身能得罪的,还是安心的赚正经钱才是。

这次的流水大席一直持续到天色擦黑这才收了,到了晚间,已经到了平日里熄灯睡觉的点了,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火,还在凑一块的兴高采烈的议论着白日里的热闹劲,都还没回过神来,又憧憬起三天后的大比了。

夜凉如水,徐徐的江风吹在身上,有点凉意。白天大家担心的雨没有下来,西边的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吹到哪去了。月牙儿高挂在天空,淡淡的月光洒落,像是给建安城里泻下一层的银光。

王况一个人坐在钟楼顶层,身边摆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

王况也是人,即便是有了那种快乐过每一天的信念,那也只是一种信念,真正的烦恼,那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散了去的。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时间,能不能来得及做安排,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别看名气是有了,可真要到了卸磨杀驴的地步,只要谁能狠下心来,不再贪图自己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随便一个五品以上的官,就能把自己往死里整,更何况那条大鱼?

“怎么,二郎一个人在这吃闷酒呢?”楼梯的阴影处,走上来一个人,夺过了王况手中的酒壶,也不用酒瓯,往嘴里凑着,咕嘟就灌了几口下去。

“您看那月娘,从圆到缺,再从缺到圆,甚至还有不升起的时候,月娘都不能天天圆,人又不是如此?看开些罢。”

“你都知道了?”王况没回头,依旧看着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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