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的住处与母亲大同小异,铺好被褥又领了宁国公府仆役的衣服,他们去吃午饭。午饭过后,陈莺儿到厨房上工,贾管家生怕陈煦再动手动脚,吩咐一小厮负责讲解府中注意事项,他逃也似的离开。
“你叫陈煦吧?”小厮憨憨的说:“我叫大头。”
陈煦微微点头,彬彬有礼的样子。
“你真是男的?”大头拍拍陈煦肩膀又捏捏自己臂上肌肉,“长得跟个姑娘家似的,”顿了一顿,他又故作神秘的说:“以后你可得小心了,我听说府里的老爷、少爷们最喜欢像你这样的兔相公……”
陈煦握拳要敲大头的头,“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什么好话啊。”
大头:“……”
陈煦的工作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无非就是倒脏水、捡狗屎等杂七杂八的事儿,名副其实的杂役。大头带着他熟悉府中房舍,陈煦边走边记边想:如果他在国公府搞暗杀,完好无损的走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国公府房舍鳞次栉比,穿廊过巷,大头走着走着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陈煦脑子里形成简单的图像,如果左拐,穿过回廊就能回到他们的住处,不过他还不太想回去,着大头道:“咱们往右拐。”
两人穿过一道门,一条笔直的青石路,路旁清澈的水塘,凉风拂面,水波荡漾;沿石桥过河是铺着方石板的小广场,广场四周落叶飘飘,场中点缀着怒放的秋菊。
“我…我们怎么走到内院来了,要是被府中管事发现,咱们可就惨了。”大头四周,回过神来,他骇得脸都白了,“内院是老爷、太太们住的地方,像咱们这种小厮是绝对不允许进来的。”
“淡定,既来之则安之。”陈煦骨子里没有那种上下尊卑的观念,或许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的确是这么回事,“再惨能惨到什么地步……”
“汪汪汪……”
身后突然传来狗叫声,陈煦扭头,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牵着一条半人高的狼狗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
“谁让你们进来的?”
“狗…狗…狗……”大头哆嗦着说话都不利索。
陈煦很反感公子哥那颐指气使的语气,他不卑不亢的着他,“狗与畜生都能进来,我们为什么不能?”
“狗与畜生?什么畜生?在哪?”
陈煦微笑,仿佛佛陀拈花、迦叶一笑般高深莫测。
“贱奴,这就是你跟主子说话的口气?”公子哥突然松开狗链子,“灰熊,扑上去咬死他们。”
“快…快跑……”
凌府二公子与他身边狼犬的恶名,府中下人如雷贯耳,据传咬残了两个、咬伤过三个,可谓战绩彪炳,大头虽然身强力壮,他却不认为他有能力跟狗pk——这种事情,输了丢人,赢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之前竟没忘记扛起陈煦。
“咱们跑什么?”陈煦伏在大头背上,双目盯着越追越近的恶犬,“不就是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