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勋气哼哼的回到房间,钱陇紧跟其后。
“你之前不是说查过老二的帐说有问题吗?就没发现什么?”
钱陇递过来一块热毛巾,“夫人偏爱二爷,老爷不是不知道……”言下之意,消息被吕氏给瞒住了。
“哼,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偏爱他!”秦功勋将毛巾丢回去,喝了一口茶。
“大爷出府的时候,我记过帐。刚才我粗略看了下大少爷拿回来的账本,损失的确很大。长房的孩子们还小,心地善良,也不忍为难老爷,所以才说用三百两了结,可见是有孝心的。何况大爷和大少奶奶那对棺木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的银子,我打听过,花了五百两呢,孩子们手上也的确需要钱。”
钱陇一番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秦功勋越发怀疑秦中矩贪污的数额。听他说孩子们手上拮据还放过秦中矩,说明给他这个祖父面子了,也对三个孩子少了些厌恶。
府外的生意都是钱陇负责管理,外面的各掌柜的帐都是他一手记录,并呈递给自己。钱陇跟着自己快三十年了,对他很是信任,他的话秦功勋自然是很重视的。
“哦,原来如此。”秦功勋点了颔首,“那你看这些个家业秦钰能打理好吗?”
钱陇笑着说,“这也没法猜测,不过鲁掌柜是有经验的。只是架不住这两年被败掉的,恢复元气还得一段时间。老爷不妨先看看,如果他们打理得吃力,再帮一把,都是老爷的骨肉不是?如今最要紧的是要赶紧帮三老爷将事情弄顺利了,可千万不能让外面觉得我们家风不正。不是说半个月就要入翰林了吗?”
听到提到三儿子,秦功勋立刻醒神,“恩,你说得对极。明儿你问下夫人置办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明儿就去拜会苏大人。”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夫人去。”钱陇低垂眼帘退出房间,掩去唇角的冷笑。
那天乔氏越想越不对劲,采买布料都是自己亲自选的,如果布料入府后才出问题,也许就说不清了。乔氏和钱陇一合计,两人连夜到了棉布店,悄悄寻了棉布店伙计,塞了一两银子,终于知道了真相。气得乔氏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人直闯棉布店,在三十匹面料直接挑出两匹当场丢进水里退了浆,事实摆在眼前,自然瞒不住了。乔氏以店铺以次充好骗钱为由威胁要报官,还扬言要将事情抖露出去,让大户人家都不到棉布店买东西,吓得掌柜将吕道给了双倍的价格,要他用霉旧的棉纱经过处理后,做出表面一样的布,就等入府后再由吕道媳妇发现再揭发出来,好让乔氏跳进黄河洗不清,有口难言。吕道还承诺以后买他家的布每匹可以少个五尺,谁也瞧不出来,这五尺五五分账,布店等于多赚些钱。
钱陇和乔氏想了一晚上,本想将事情始末捅出来,可转念一想,如今是吕氏当家,乔氏每天还要看吕氏的脸色,府里吕氏的人也众多,一旦撕破了脸,他们也不会好过,吕氏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两人就压了下来,自己俏俏处理好,换了好面料进来。
但是,这不妨碍钱陇在秦功勋面前不着痕迹的说上两句。
秦功勋本是秦府庶出,自幼丧母。嫡母无子就将他带在身边养大,日子很不好过。钱嬷嬷当他自己儿子一样,没有钱嬷嬷,他根本感受不到人间温暖。所以,钱嬷嬷对他来说就和亲母一样。何况,钱嬷嬷还救过钱功勋一命。钱陇从开裆裤起就是秦功勋的小跟班,两人感情似仆似友。他的话秦功勋信了个十足。
钱陇在秦府呆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落井下石这种事,拿捏很准,砸得正好。
过了两日,沉欢接到曹天鉴的帖子,要她和哥哥去府外见面,两人赶紧换了衣服奔了去。
曹天鉴见了沉欢便问,“姑娘这些日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