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室内仿佛被后现代主义涂改过的墙壁,墙壁上依稀可见昔日屋主温馨的装饰,但是现在,它们都被无差别的喷洒上了黑色的鲜血,在墙上纵横交错,配上被拆解的乱七八糟的家具碎屑,构成了地狱的背景。
进门之后,最引人注意的,不是墙上那些交错的血迹,而是客厅正中被清理出来的一块空地。
空地正中是一个跪趴在地上的男人,他上半身奇怪的抖动着,一起一伏,从墙面上的血迹中回过神的曲无歌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转头望了一眼唐十九,唐十九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曲无歌深吸了口气,毕竟是他提出要过来的,只好壮着胆子走过去。
啊!!!
什么抖动!这分明就是在吃人!!!
走到旁边才看清楚,这个人身下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看起来四肢应该都被砍掉了,粗鲁的用布随便包裹了起来,布上面还可以看到缝上去的纽扣,而只剩下躯体的他却还没有死!虽然不明显,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曲无歌马上拉开了伏趴在半截躯体上的男人,抽出蛊笛,施放起了治疗技能。
只一个技能就补满了地上这个人的血条,曲无歌看着这比正常人短很多的血条,猜测应该是因为四肢都被截断的原因。
半跪在地上,曲无歌仔细的观察这个被削成人棍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光亮,口里还无意识的留着口水,神智早已消失,看来早就疯掉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曲无歌相当的震撼,他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只知道他现在浑身发冷,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就好像恶鬼一般,死死的盯住了自己!
唐十九在室内四处转了转,除了那个被他打晕的人,门里还有两个个半人,那半个人是真的半个人,四肢都不见了,只余下躯干还在苟延残喘,然后厨房里还有半具尸体,早已腐烂发臭,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各种盆桶里都接满了水,拿随身携带的小刀戳开了水龙头,一股清水流出来,看来这个岚风市还没有断水。
回到客厅曲无歌还跪在那里,脸色苍白且神情惊恐,看来是因为骤然接触到这样震撼的事情而一时接受不过来,唐十九了解他,曲无歌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又接受力强的人。
捂上他的眼睛,“别看了,对他来说,疯了也是好事。”
“……”向后倒在唐十九怀里的曲无歌终于像是记起了呼吸一样的大口喘起气来,身体颤抖,喉咙口溢出的细细呜咽声还夹杂着掩饰不掉的惊恐,墙上干枯的血迹、破碎的家具、疯狂的男人和破碎的肢体,这种种的一切化为无言的压力,将末世最可怕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良久,曲无歌回过神来,慢慢的拉下了唐十九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看向了另一个被他拉开的男人。
这个人显然神经一样也已经不正常,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两眼看天花板,对他们两人的视线连个眼神都没有,傻呵呵的笑着,配上嘴角的、脸上的、一塌糊涂的鲜血,看得人心里发慌。
本来想要迁怒的曲无歌马上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连心也被这种恐惧的感觉凉透了,只剩下身后唐十九那依稀传来的、不变的温度。
要是没有进来就好了,要是没有开口提出救人就好了,要是没有离开大家、没有单独行动就好了!
“曲无歌,不是你的错。”唐十九冷漠中带着一点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平静如初,好像这疯狂的一切并没有带给他任何情绪上的干扰。
抓紧了唐十九伸过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是想要借一点勇气一般的闭上眼睛深吸气,可惜空气中布满了尸体和伤口腐烂的臭味、排泄物的臭味、还有墙上早已干枯黑掉的血迹散发出来的异味,这些味道恶心至极,曲无歌觉得喉咙一阵痉挛,感觉就要吐出来了。
总算是平复心情的曲无歌看向最后一个活人,这个人是个年近三十、全衤果的女人,女人有一副姣好的身段,因为被困了很久的原因,媚骨天成的脸上还全是脆弱,就情况来看,在被绑起来的时间里,她不光是受到了惊吓和绝望,还被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人类经常会通过做|爱和暴力纾解紧张和危机感,室内这样一副犹如恐怖片一样的环境,还有这样的味道和室外的危机,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而处于紧张和危险的环境下,人类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看这个人女人身上的咬痕、还有那些青青紫紫还在流血的伤口,她只怕被被打晕在外面的那个男人伤害的不轻。
看到两人望过来,被绑着的女人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可惜因为嘴上塞进了很大的布团,声音还没有传出来就消失在嘴里,而想要动动身体,显然没有那个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