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刘演两个狐假虎威的小儿辈,也敢来打我王彭祖的主意么?刘越石身在晋阳,却向太行以东胡乱伸手,我今日便将你伸出来的手掌一刀斩断,看你又能如何!任凭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王彭祖竟然亲提大军到此吧!
嘿嘿,天赐良机予我,怎能浪费?数千铁骑包抄之下,必定能杀死那陆遥。代郡军失去统帅,便再算不得什么。我军先取常山,将并州势力阻隔在太行以西,随后凭借着常山郡对代郡高屋建瓴的优势,一举统合代地三郡,易如反掌……
“怎么样?此刻适合动手么?”他低声问。
随侍在他身旁的段文鸯抬头望了望天色,随着这个动作,铠甲发出轻微的铁片撞击声:“大将军,不妨再等一等,将士们歇到四更天,应当足以作战了。那时又是敌人睡得最深最熟的时候,我们以铁骑冲击,必如摧枯拉朽。”
在濡源的那场失败,使得许多原本得王浚倚重的胡族将领战死,逃回来的若干人如段疾陆眷之类,又因为战场上的拙劣表现而受到疏远。眼下最得王浚信赖的部将,便是段文鸯了。濡源一战里,这名段部首屈一指的猛将被安排在了阻击代郡军前队的偏师之中,因而并未似主力那般溃散。王浚能够摆脱代郡军的追击返回蓟城,多亏了段文鸯率军压阵、且战且退。
因为这个缘故,王浚重整兵马时,将相当规模的胡族骑兵划归到段文鸯的麾下,有意将这名青年猛将培养成足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另一方面,由于王浚本人并不擅长战场上的指挥,他也的确需要一名可信的副将随时提供咨询。
段文鸯的回答无疑是正确的。王浚微微颔首,沉默了半晌。而段文鸯始终注视着敌人营寨,这名惯于厮杀蹈阵的鲜卑勇士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杀气。那种感觉甚至使得王浚都感到了不适,他握了握腰间的剑柄,暗暗对自己说:“鲜卑人不可尽用,不可尽信!这次迫退并州人之后,务必要将中山、常山两个郡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对那些胡儿,尽可以赐予金帛赏赐,但绝不能放纵他们向冀州扩展势力……”
“大将军?大将军?”正想着,段文鸯轻声发问,打断了王浚的思绪。
“将士们可以休息,斥候不能放松。”王浚随口说了几句。
看到段文鸯恭敬地垂头应是,他才放心地用斗篷裹住身体,向山坡后方避风处行去。毕竟他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虽然自诩精力健旺几乎不下盛年,但整整两天的颠簸已耗费了他太多精力。
半个时辰之后,沉睡中的王浚被人轻轻摇醒。
“大将军,我们该进攻了!”说话的是段文鸯。
王浚皱眉看着他:“如今你是一军之将,不是我的亲兵首领啦。怎么还似原来那般跟着我?快去整队!”
“大将军放心,大家都准备好了。”段文鸯应声道。
王浚用手臂支在毡毯上,架起上半身,便见到山坳里数千人的队列整整齐齐,显然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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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字数少了些,实在出于无奈。老夫的关节炎又犯啦,膝盖肿成篮球也似,痛痛痛。而且炎症还伴随发烧,脑袋糊的很。好在这段情节早就有腹稿,勉强成文,大家将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