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忍着痛想起身,不料刘演一摆手,施刑的汉子一脚踹在他背上,将他再次放倒。
“前一桩过错便如此惩治了,接着说后一桩过错。”刘演道:“近年以来,匈奴猖獗。原并州司马刺史坐拥并州军五万之众与匈奴作战,却屡战屡败、丧师失地。朝廷委派越石公镇抚并州,是要借我军将士长胜不败的勇力来挽救危局。然而,你这厮以众凌寡,竟然还不敌对手,一个个都被打倒。这等不堪之事,实在挫伤我军的威风!”
他咬牙道:“给我重责五十,看这厮今后还敢如此!”
包括围观人众在内,诸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再重责五十棍?若像方才那二十棍一般手下不留情面,只怕当场就要活活打死了。这位刘演将军治军之严,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正要施刑的时候,忽听有人大声道:“刘将军,且慢!”
一人一骑从远处如飞而来,马上人大声呼喊,十分焦急。
刘演微微冷笑,他挥手示意,外圈的甲士便波分浪裂般让开一条道路,任凭这骑士直闯进来。
来者正是陆遥。
适才赵鹿来报说沈劲在城门口和卫卒厮打起来,顿时惹得薛彤暴跳,要点起兵卒前来助阵。这可差点没把陆遥吓死,晋阳乃越石公驻节之所,多少高官大将在此。你点兵出营作甚?难不成是要兵变?好不容易将薛彤劝解了,他再心急火燎地纵马往西门狂奔。却毕竟慢了些许,刚巧撞上刘演要向那倒霉的什长施刑。
眼看陆遥来到,沈劲和他的部下们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适才刘演重罚那什长,傻子都知道是做给他人看的,故示公允而已。若真的放任那什长被打成重伤或打死,沈劲等人的下场只怕比那什长更惨吧。刘演身为主管晋阳捕盗、治安等事的并州参军,足足有数十种办法可以处置他们。
虽然心中想的明白,他们偏偏又无计可施,早就急的要吐血。好在这时陆遥终于赶到,众人都觉得有了主心骨。
陆遥纵身下马,并不搭理沈劲,先向刘演施礼问好,礼数做到十足。
两人都是独掌一军的将军,其实刘演的职务也未必比陆遥高出许多。可刘演依旧大喇喇地受了一礼,随即漫声道:“陆将军,你的部下狩猎回城,这几个巡城兵丁竟敢索要分润,因此双方起了抵牾。我适才已经叫人重打了为首的这厮二十棍……你看,这般处置还公允么?”
陆遥颔首道:“刘将军不但治军严格,而且气量宽宏。这般处置十分公道,在下心悦诚服。”
“好好。”刘演紧接着又道:“这厮还有一桩可鄙之事。他与贵部沈队主争持斗殴,居然以多欺少……”
他正待痛斥那什长一顿,陆遥打断他道:“刘将军,将士们好勇斗狠,乃是血气使然,寻常事尔。至于以多欺少,这更不过是兵法的诡道罢了。将士们偶尔较技为戏,您何必动怒呢。我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陆某部下也有不当之处,回去之后我定当严惩,绝不敢再惹是生非。告辞了,告辞了!”
陆遥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刚一说完,带着沈劲等人转身就走。陆遥想的很明白,刘演分明是逮着机会要和自己作对,如果和他扯下去,天晓得又生出什么事情来,是以三言两语与刘演分说得清楚,立刻就要离开,绝不多做耽搁。
可陆遥等人才迈了三五步,就不得不停下了。
眼前是呈环形包围着他们的数十名甲士。他们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陆遥如果非要前进,就得撞开这些全副武装的甲士才行。
只听见身后的刘演凌然道:“陆将军,事情尚未了结,何必这么心急离去?我方才说了,这厮有失我军脸面,须得重责五十棍。你且安心看我将此事处置完毕,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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