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随身带手帕的。”钱卿瑛忽然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在现代,不知道谁说过,随身带手帕的男子,最优雅温柔,很贵族的习惯。
“咳咳,哎,都回神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形容你们真是没错。”钱陈群掩面欲泣,夸张道,“有了心上人,就把哥哥给忘了,桑心……”这种咬舌的话是从钱卿瑛那学来的。
钱卿瑛正伤怀,遂不像平时那样跳脱的和他打趣,倒把二人吓到了,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了?”
钱卿瑛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吃完饭你们叫上大哥,再写几篇范文吧,立意和角度都换换,等写完了,我就让人给几位大儒送去修改。”
“小九,这样真的管用吗?这题真的能压中?大哥屡次不第,可受不起打击了。”钱陈群皱眉问?
钱卿瑛失笑,带了股郁郁:“那三哥有什么高见,总不能去作弊吧,咱们能走捷径讨巧,却不能做让人抓住把柄的事。这些都是我收集了从大清开科取试起,历年乡试、会试、殿试的试题和前名列前茅的答卷,分析归纳整理的,前些年时局动荡,一次一变没有参考性,直到上一次才有迹可循,再等三年,大哥都二十好几了,连个童试都没过,还怎么继续往下读?!碰运气了,只要这次还是依循上两届的方向,咱们这样照搬照套,一定能出乎意料的。”
“好吧,但愿你说的对。”钱陈群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自己可以不考,因为他害怕结果,想也知道钱卿瑛会瞪大了眼睛用怎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瞧他。
“主敬,你就别婆婆妈妈了。你妹妹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人情面子,还有时间精力去操持这事。为的就是咱们全都能一次必过。”瑞明拍了拍钱陈群的肩膀,知道钱卿瑛研究多时,她的八股文写的十分出众。她都恨不得亲身替哥哥直接上考场的。
“哎,我讨厌那些个生硬死板的东西,就喜欢吟诗作画之类的。”瑞明哀嚎。
钱卿瑛瞥了眼无病呻吟的钱陈群,凉凉道:“等你有了功名,这些叫才气。没有功名,这些叫酸腐,三哥你掂量着办吧!你也不小了,总该为自己前程打算,你又不喜欢经商,到底要做什么呢?”一番敲打钱陈群总算蔫搭搭的应了。
钱卿瑛无力的看着钱陈群微驼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伤害了这个天真的哥哥,不由自主的难过。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主敬一直是明白你的苦心的,你不要担心,他文笔好,就是避世的想法太重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就是养他一辈子又能怎样呢,到底应不应该该逼迫他做不喜欢的事。”钱卿瑛没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由感伤道。
“那样你也知道是害了他,一个人总要有点成就有点担当,不然年纪大了怎么面对自己,面对高堂和妻儿?其实主敬自己不会不知道这点,你凡是放宽心些,仔细自己的身子。”瑞明的劝慰很能安慰人心。
钱卿瑛苦笑了一下,故作欢快道:“咱们也快些吧,三哥抢菜可是快的很。”说着却低下了头,低低道,“我们越发的大了,他们都有自己房内的人,兄妹一起吃顿饭也十分的艰难。我很寂寞……”
“傻丫头,你有我陪你啊,以后咱们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也变了。”钱卿瑛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瑞明,眼底泛上了湿意。
“你以后不就知道了吗。喏,把眼泪擦擦,不然等我的可是你两个哥哥的笑脸,而是四只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了。”瑞明滑稽夸张的比划着,钱卿瑛看的破涕为笑。
少年的光阴荏苒葱茏,这一刻岁月静好,许多年后钱卿瑛每每回忆此时就不知道心中是该恨该怨还是该感激,最终那些人那些事都是逝者不可追,化作历史的尘埃,无处可考。
饭后,钱陈群支支吾吾的问:“呃,要不要把试题送给东北的大姐夫萧彬义一份,他也屡试不第来着。”
钱卿瑛和钱陈礼稍稍一愣,对视一眼,直接当没听到。他家内宅的事,钱卿瑛尊重姐姐不会去打听,可东北也是卷烟消费旺区,传到她耳朵里的消息能少吗,都不知有了多少女人了,要再让他发迹了,还不要更加的yin靡,让他在土坷垃里窝着吧!
钱陈群自讨没趣,摸摸鼻子埋头吃饭。瑞明悄悄的从眼角打量了他们一下,心道:她家还真是双重标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对姐夫倒是要求的严,看来自己也要维持下去,不然肯定不能安稳的坐这吃饭,而是被扫地出门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