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听了这一句已经彻底的支撑不住了,方才所有的言语也比不上这一句的打击大。嫣儿此刻心里直觉七零八落酸涩不堪,各种滋味涌上了心头来,竟辨不出是何滋味儿来了。那身子仿佛也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得她喘不上来气。眉眼间的无助看着叫人心疼,她低喃道:“不可能,他说过让我等他的,你骗我,你骗我!”
嫣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眸子内透着难以置信紧紧的盯着药香夫人。
她不信夏孜墨会如此待她,他的眼睛分明就透着真诚,又怎会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她不信。
药香夫人显然不将嫣儿的痛放在眼里,继续冷笑道:“信不信随便你,你也可以去洛城打听一下,若是我说错了一个字,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嫣儿只觉得两脚如踩了棉huā一般,早已软了。既然药香夫人能说出这般狠辣的话,想来这事儿一定是真的。嫣儿顿觉心死,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成河,苍白的脸颊没有一死血色,仿佛退色的桃huā一般。
没有什么能比情更伤人,尤其是被人当做玩物自己却丝毫未曾察觉。嫣儿冷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竟为一个男人犯了全天下女人所不齿的罪名。
药香夫人看着嫣儿,有那么一瞬似乎透着不安和疼惜。可她是药香夫人,从来不会为别人难过的人。
“你走吧!既然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留下你已经再无用处。我会给你一些盘缠,回家后若你诚心想救人于水火,那你自己便开个小药堂吧!坐堂当大夫并非是件坏事,或许忙碌能让你忘却府上的这段过往吧!”
药香夫人难得的平静,语气也不再犀利:“至于你和墨儿的事情,我会当做从未曾听过,也从不知道。你还小,总是要找个好婆家的。若你真不甘心,我会和墨儿说让他收你为妾的,你好自为之吧!你我师徒一场也只能缘尽于此,往后也只能靠你的造化了。”
药香夫人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嫣儿。
嫣儿脑子里早就乱作一团,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即使离开她也不想离开的这么没尊严,嫣儿凄然一笑挣扎着跪在了药香夫人的身后,师徒一场怎么说也该有个了结。
“师傅,既然你我师徒缘尽,那容弟子给你磕个头,也算是我对您多年来谆谆教诲的报答!您老人家保重,弟子明日早上便下山去。”嫣儿如朝拜大佛一般的虔诚的磕了三个头,每次额头都会撞击地面,发出咚的声响。
磕完了头,嫣儿便起身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将出去。
药香夫人透过窗看着嫣儿渐行渐远的脚步,脸上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来,眼中满是疼惜,口内低低呢喃道:“孩子,别怪我狠心。若非这样,你又怎能死心,既然注定不能相守,还不如早些断了,总比傻傻的痴恋要来的自在些。”
嫣儿迷迷痴痴的走回了〖房〗中,这一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刚到门口,却正好遇上了杜萧娘和小豆子母子二人。杜萧娘正在心焦嫣儿去夫人哪里的情形,总觉心中不踏实。现在又见嫣儿眼睛直愣愣的,身子也有些恍惚,心觉不好,必定是受了屈。
小豆子似乎也看出了嫣儿的异常,一言不发的迎了上来,轻轻的拉着嫣儿的手,一双黑眼睛乌溜溜的盯着嫣儿:“姐姐,你怎么了?”
嫣儿定定的站着,脸上还挂着泪痕,耳朵里只是模模糊糊听到小豆子的叫声,便随口道:“姐姐没事儿,小豆子乖。姐姐有些乏了,先睡会去。”
小豆子还要说话,却被杜萧娘一把拉扯住,低声道:“姐姐病了,豆子可要乖,不许打扰姐姐。豆子先回〖房〗中自己玩,娘去给姐姐倒杯水去。”
豆子是个极乖的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默默的回了房间。
杜萧娘见嫣儿痴痴傻傻的似是迷了心智,只得先将她搀进了房内的床上,一面又手忙脚乱的替嫣儿倒茶水,口内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这样了,那夫人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嫣儿两眼直直的盯着窗外,一言不发的看着,好似一尊泥塑的人像一般。
杜萧娘心中害怕,将茶水递上来,嫣儿也不接,只吃吃笑道:“婶子,你说我怎么这么傻?”
杜萧娘听着这话摸不着头脑,只急的跺脚:“嫣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想急死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