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章晗几乎已经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她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也几乎不知道眼下是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进入了那种忘记了一切的状态。
和新婚之夜那种青涩而又酸痛的感觉相比,尽管最初的时候她仍然不能适应,但当一次次被陈善昭带上那种高峰之后,从一开始的被动接受到之后的主动迎合,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中间经历了多久,是一刹那还是永久。直到他终于停了下来,就那么从背后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她才感觉到早已经丢开不知道多久的理智终于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陈善昭懒懒地答了一句,尽管知道章晗这会儿应该没有力气起身,可他还是没有放开手。听到身前传来了磨牙的声音,他便笑着说道,“怎么,是从前那一次没咬够,打算再啃我一口试一试滋味?”
“才啃你一口?我真想咬死你!”章晗闷闷地把头埋在了锦被之中,心里想着自己当年跟着顾夫人精挑细选的先生学习经史,从来都是说白昼宣淫最是下等,可今天竟在陈善昭的要求下如此胡天胡地,甚至此刻连时辰都不知道。想起自己自从入京之后就几乎不曾碰过的琴棋书画,她忍不住对一年多前的那些日子生出了很不真切的感觉。
和如今比起来,那些便仿佛是梦一般……不,或者应该说从前那些日子更实际,而如今的才是梦幻?
背后传来了陈善昭愉悦的笑声。尽管章晗赌气想不理会他,然而,当后颈处再次被那温润而滚烫的东西紧紧贴住的的时候,她仍是觉得整个人为之一紧,几乎一瞬间便开口说道:“别……别再闹了!否则我就……”
“否则就什么?”
“否则你休想我再理你!”
听到章晗这软弱的威胁,陈善昭顿时不禁哈哈大笑。然而。他也知道刚刚那连番大战着实不是玩笑,即便宋秀才并没有让他真的当个节欲和尚的意思,但太放纵却也是于己无益。于是,他恋恋不舍地往后挪了挪。随即又放开了手。果然,章晗先是立时挣扎着半坐起身,随即却仿佛僵了似的,整个人又倒了下来。
他这个脸嫩的世子妃,恐怕是羞于叫人进来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随即张口叫道:“来……”
后一个人字还没出口。他就只见章晗以少见的敏捷转了过来,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到她那又羞又急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一拉,就这么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彼此贴合的肌肤传来了惊人的热度,以至于他的小腹生出了一阵阵灼热和躁动。而她仿佛感觉到了似的,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他,随即又奋力支起胳膊跪坐了起来,却是径直卷过之前被他们那番翻滚而全都到了角落中的锦被。紧紧裹住了自己的身躯。
然而,即便只是脑袋露在外头,章晗却依旧不能阻止陈善昭把手伸了过来。见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和脸颊。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红,当即只能咬着嘴唇生闷气。直到他凑近了过来伸手拉她身上的被子,她才有些凶巴巴地斥道:“干什么!”
“你把被子都给卷了,不怕我就这么冻病了?”陈善昭一面说,一面还应景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见章晗慌乱地放松了被子,又没好气地分了一半给他,他这才安安分分地平躺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头顶的帐子出神。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说。咱们将来若是有了孩子,该起什么名字好?”
章晗本还在暗恼,可乍然听到陈善昭的这么一句话,她顿时有些懵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断定这家伙又是在打趣自己,当即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书呆子是赫赫有名的文才卓著。问我干什么!再说了,一丁点动静都没有的事,说出去让人笑话!”
“你的名字是晗,是天将明日将出的意思,意味着黑夜过去,白昼来临。若是我们将来有了孩子,我只希望那孩子就仿佛是初升的太阳,不用捱过那寒冷的黑夜,只需要冉冉升起照耀四方。所以,不论男女,我希望都起一个单名为曦。曦者,既可指晨光,也可指春夏的日光,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比咱们俩幸运。”
章晗的心绪被陈善昭这一番话不知不觉就说得软化了下来。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字,最后点了点头道:“嗯,就算是皇上或父王赐名,咱们也可以把这个字取做孩子的小字。”
“不是小字,是大名!”陈善昭勾起章晗的下巴,自己凑过去再次吻了她,这才含笑说道,“你放心,既然想好了这个名字,那将来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咱们的孩子叫这个名字!父王也好,皇爷爷也好,他们那里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