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人、孩子都要杀吗?”四儿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我的心里话。
张孟谈不看四儿,只对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还望姑娘不要插手”
哎,何苦要问呢,问了又能怎样呢,只生生给自己添了堵。随他们去吧,男人自有男人做事的方法……
我在心里长叹一声,对张孟谈道:“消息可靠便好。无恤说的对,以后这些暗里的事我还是不问的好。广饶那边若来了消息,你只要告诉我,无恤安好与否就行了。”
“姑娘实乃通达明理之人。”张孟谈恭敬地抬手一礼。
“通达明理我算不上,只怕自己的妇人之仁坏了你们的计划。夜深了,先生早些安寝,明日我陪先生去一趟清乐坊,向清歌姑娘解释清楚便好。”
“姑娘如何知道清歌是清乐坊的人?”张孟谈先是一窒,而后摇头自嘲道,“让姑娘见笑了。孟谈明日一定带姑娘好好逛逛临淄城。”
“谢先生!”我俯身一礼,张孟谈还了一礼,起身走出了房门。
“阿拾,无恤公子真的抓了别人的老父、妻儿?”四儿皱着眉头把我从蒲席上扶了起来。
“他有他做事的方法,我也不好多过问。睡吧,攒足了精神明日才能痛痛快快地逛市集啊。”
四儿轻嗯了一声,收拾了地上的水罐、陶碗,又给躺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无邪盖了一条薄毯后爬上了床榻。
我吹熄了屋里的灯火,把窗户轻轻地推开一条小缝。月色中,张孟谈正背对着我站在小院中央。
太子府上一次,雍城郊外一次,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张孟谈。太子府上,他谦恭平凡;雍城郊外,他机灵狡黠;今天,他虚假。
刚刚在屋里,他的恭敬,他的频频退让,他无奈而惶恐的语气都让我觉得,这个男人和夜色中匆匆离去的美人一样,戴着一层让人看不穿的面纱。
为什么会让我有这种感觉?张孟谈,你在掩饰什么?
月色中的张孟谈好似听到了我的心声,他猛地转过身,向我站着的位置投来一束森冷的目光。
我扶着窗棂的手瞬间僵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但我直觉这时我绝对不能动。
张孟谈背着手站在那里,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窗户,一动不动。最后,在我抬着窗子的手僵得快要发抖时,他转身进了西厢房。
门板关合的吱呀声从对面传来,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哎,我这赏景寻乐的好日子看来是要到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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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黄河那时候应该叫大河,但是大河看着实在是奇怪,所以就还是按咱们现代人的叫法,称黄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