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在荷huā怀里扭了扭,有些不想下去,但是她也察觉到荷huā抱着她的胳膊似乎微微有些颤抖,最终还是听话地跳下地,拉着荷huā的手往里跑“小姑快走,我娘可想你了。”
马车停在的是县衙的侧门,进门就是夹道,走了片刻才到跨院的门口,栗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小灯笼,看见有人过来,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前走了两步,小声叫:“姑姑。”
“乖!”荷huā一手拉着宝儿·另一手拉住栗子的手,还不等迈步进门,就见小秀已经迎了出来,忙叫了声:“大嫂。”
小秀拍了拍宝儿的头道:“领弟弟上东屋玩儿去娘跟你姑姑说话儿。”
宝儿睁着大眼睛,骨碌了两圈儿,嘟着嘴有些不太情愿,但是看着小秀坚持的眼神儿,最后还是妥协了,乖乖地领着栗子回屋去了,小秀拉着荷huā的手往西屋去。
荷huā很奇怪地看看小秀这似乎不太像她的性格,难道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荷huā猜测地看着小秀略有些严肃的表情,还有仅仅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心里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是她跟大哥之间有什么问题?
各怀心事地在西屋榻上坐下,丫头端了茶水上来,就被小秀挥手给打发下去了,两个人都低头喝茶半晌都没人说话,最后荷huā忍不住问道:“嫂子,怎么了可是大哥惹你生气了?若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跟我说,我帮你骂他去!”
小秀被荷huā的话弄得一个愣神儿,反应过来以后忙摇头道:“你大哥对我很好。”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看荷huā,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开口似的。,
“嫂子,咱俩虽然是姑嫂关系,但是从来都没吵架拌嘴,一直都很是亲厚的,你有啥话就直说,还跟我客气啥!”荷huā伸手拍了拍小秀的手背。
“你跟锦棠成亲都有大半年了,还······还没消息吗?”小秀吞吞吐吐的终于问了出来倒不是不好一起跟荷huā提这个,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嫁过来以后,许久都没怀上孩子时候的焦急,那时候没有娘家的亲人可以说,又不敢对婆母和丈夫提起只能自己在心里暗自着急。
所以她一直惦记着荷huā还没有信儿的这件事,怕荷huā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可想要关心又怕给荷huā增加压力,但是一见到荷huā的面儿,就着实忍不住想要说个清楚,所以便把孩子打发走,终于把憋了好久的心事问了出来。
荷huā没想到小秀要说的是这回事,当初小秀刚嫁过来之后,又是求子又是忧心的事情她自然是还记得,看到小秀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笑着安慰道:“我年纪还小,锦棠说不着急要孩子,等过几年再说。”
小秀听了这话心下一松,但随即又问:“那你一直在吃药避……那个什么?”
荷huā点点头,在小秀开口之前抢着说:“锦棠走前去找郑大夫讨的方子,每月只要吃几次,说以后要孩子的时候只要停了药便是,嫂子不用担心。”
小秀听说是自己娘家爹给的方子,心里稍稍放心了点儿,但还是忍不住劝道:“不管怎么说,那种汤药还是少喝的好,我嫁给你大哥的时候,比你也大不了太多,过两年就赶紧要个孩子,趁着年轻带着也省力些,别的不说,带栗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比当初带宝儿吃力了,好在如今两个都拉扯大了,宝儿也知道照看弟弟,让我省心不少。”
“大哥大嫂的命好,如今儿女双全,正凑成个好字,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荷huā笑着扯开了话题,跟小秀说起平素居家过日子的事儿来,两个人很快就聊得远了。
荷huā这才想起来问:“今个儿用不用过去看看孙夫人?还是明天一起?大哥是怎么安排的?”
“孙夫人有了身子,最近歇的都早,明天我陪你过去就是。”小秀道“她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虽然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但是从来都不端架子,跟其他官夫人也处得极好,是个内外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我也跟她学了不少,孙大人真是个好福气的。”
“她不端架子就行,免得给你气受。我上次见过,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荷huā笑笑“我还正想问你,她如今有孕在身,我这回来除了给孙大人和她带了年礼,还准备了给孩子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儿的习俗如何,我是明个儿直接送给她,还是放在你这儿,等孩子出生后你帮我给?”
“怎么给都行,这是你的心意,我觉得还是当面送好点儿。”小秀思忖了片刻“不过也不着急,等会儿我打发人去跟她身边的婆子问问,得了信儿看她家有没有什么讲究再定。若是没什么说法,你便直接送了就好,也让她当面承你个情儿。”
“承情不承情的倒也罢了,我不过就是一点儿新意,当初建羽哥帮了咱家不少。”荷huā倒没想那么多别的。
“她爹是京官儿,她几个哥哥也都卡在不错的缺上,有时候人家一句话的事儿,搁在咱们头上就天塌了似的,虽说咱现在不求人办事儿,但是保不齐以后能不能用到,多个朋友总不是坏处。关系是要提前打理,交情要一点点处出来,不能事到临头再去攀交,到时候能不能攀上还未可知。”
“呀,嫂子。”荷huā神色惊讶地看向小秀,像是以前认识的不是她似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你果然学了不少本事,正好趁着我来了,你也教教我,免得我什么都不懂办不明白事儿。”
“你这丫头,来了就拿我打趣!”小秀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荷huā一眼,起身道“我去厨下看看饭菜得了没,你们赶路肯定早就饿了。”
“我们在车里坐着有什么累不累的,你用不着特意准备什么,我们又不是外人。”荷huā也起身儿随着小秀朝外走。
“谁稀罕给你特意准备,自然都是家常菜,即便你们不来吃,我们几个不也得吃饭。”小秀到厨下问了问情况,吩咐把晚饭摆在正房的厅里,然后对荷huā解释道“这儿炭火贵得很,空房子我就都给关起来不烧了,经不起那么消耗,所以也就正房最暖和。不过我已经叫人给你们屋里拢了炉子,晚上肯定不会冷的。”
“虽说南边冬天没有咱家那边那么冷,但是我就总觉得寒气重,湿气也重得厉害,冷得直往人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