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huā听了稍一思量倒是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便笑着说:“就你是个有福的,家里大事小情都不往心里去,我就最是那种吃苦受累的,天天瞎操心。”
茉lì在家吃了午饭,又跟方氏一起歪着说了会儿话,便也就跟着蒋世彦回去了,没过几日,蒋家打发人来报喜,说是茉lì又有喜了,方氏把早早儿就备好的东西回了礼,眼看着年也过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收拾了回城继续做买卖去。
栓子自从闲暇时候跟着荷huā学算账,对念书就有些越发不上心思了,荷huā听祝大姐说了一次,便趁着走前对栓子耳提面命了一番,并说一日不考中秀才,就不再教他算账,以后家里的生意也不许他插手。
开始栓子还有些不平,后来博宁道:“旁的不论,你只看你二姐,如果不是因为看的书多,哪里会懂得那么多赚钱的本事,你不好好念书,以后家里的买卖即便交到你手上,你也做不好。”
栓子这才算是服了气,答应自己会好好念书。
今年祝永鑫把家里的地租出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些种菜和苞谷的,供城里的铺子和自家吃用。
方氏见状,干脆说:“雇人来种也就是了,如今博宁也去城里念书,咱干脆把栓子也一道带过去,左右也有地方住,到时候在城里给他寻个地方念书就是。”
荷huā思虑了片刻却说:“地租出去种倒是可行,我之前还琢磨这事儿来着,先去问问齐五叔做不做,若是不做咱们再找旁人。鸡鸭这边有王婶子管着自是放心的,只是栓子,我还是想让他留在村里念书。一来城里人多事杂,二来那边的学堂也都不知根知底,他如今年纪还小。万一被什么人给带坏了,咱们后悔都来不及。搁在村里不论如何,有大姑和大姑父看顾着。也不会吝着不肯管他,每月给大姑些huā费。让他住大姑家就是了。”
方氏听了觉得也对,一到城里自己就得忙得脚不沾尘的,哪里还有时间管教孩子,博宁已经大了而且吃住在学院里自然不必费心,但是这个小的,本来就在城里闹得野了心思,再弄过去反倒不好。于是连连点头说:“还是你心细,比我想得周到。”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还寻思着,家里这些东西,给你备的嫁妆什么的可怎么办,搁在家里也不放心,难不成都搬去城里?”
听了这话荷huā也有些犹豫,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好主意,就见门帘子一挑,祝大姐进来道:“你们若是信得过我。那就把东西都搁我家西厢房去,一并的给锁好,钥匙你们拿走就也是了。”
方氏忙下炕迎上前说:“瞧大姐说得什么话,哪里会信不过你。只不过好几个箱子,搁在你家那么占地方,我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如今你都主动张口了,难不成我把送上门的好事往外推?”
荷huā见有了着落,就出去给烧水泡茶,端果子进屋的时候就听祝大姐跟方氏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咱爷咱爹能狠下心来,我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却真是硬不下心肠,我跟你大姐夫商议过,正好学堂里有些个外边儿来挂着念书的,吃住都在这儿,平时都是你大姐夫晚上去看顾管教,每日也累得不轻,我们一直想踅摸个人帮忙,这回正好叫他住在里头,也不用他别的,只看着点儿别出事就好,管他个吃住和穿用,每月给几个铜板零huā也就是了。”
方氏听了这话不好接口,不管怎么说祝老三是祝家的骨血,祝大姐看在骨肉亲情的份儿上怎么安排,自己一个外姓的媳妇如何好插嘴,自然只是笑着点头说好。
祝大姐其实也并不是真心想要什么意见,不过是自己心里犹豫不决,想找个人来说说。说罢心里觉得敞亮了,便起来张罗道:“我回家叫你大姐夫来帮你们搬东西,你好生收拾起来。”
方氏赶紧拦着说:“去找老四就成,他俩弄个车就拉过去了,大姐夫是个念书的,哪里做得了这样的活计。”
东西是一早就收拾好的,祝老四来了之后跟祝永鑫一起,把箱子都抬到车上,赶着牛车拉去了祝大姐家,她家西厢房一直空着,正好几口箱子放进去锁了门。
祝大姐让方氏拿着钥匙,方氏推到:“大姐收着就是,万一有个啥的还得进去照应照应。”
“那也是。”祝大姐寻思着方氏说的有理“你既信得过我,我必然给你好生看顾着。”
方氏趁机又说了想把栓子搁在祝大姐家的事儿。
祝大姐自然是满口答应:“那是我亲侄儿,有啥可说的,你若是不搁在我这儿我还恼你呢!”
随后祝永鑫又去寻齐老五,他听说是给种菜和苞谷,满口应下来说:“这活儿不重,我能干得!”两下讲好了工钱,到里正面前立了个文书,就算是把事儿订了下来。
栓子对只把自己留下的事儿有些不满,但是村里跟他同年的伙伴多,尤其是虎子也在,他就只嘟着嘴别扭了几句,就也抛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