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鑫让老三帮着招呼招呼,自个儿拿了信去正房让荷花看看都写了啥。
这会儿全家人已经都知道博荣送了年礼回来,栓子和博宁都有些按捺不住地想知道是啥,见祝永鑫拿了信进屋给荷花,栓子按捺不住地凑上去道:“爹,我也识字了,你为啥总找二姐看信,我要看,大哥给咱送了啥回来?”
芍药在一边支棱着耳朵,很想知道却又不好意思凑上去看,听着栓子这么说,便开口挑唆道:“如今饺子也包好了,还不到下锅的时辰,咱们守着火盆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挪了箱子进来看看,一来是打发时间热闹热闹,二来也趁着那小厮还在,把东西跟信里的单子对对,莫要出什么差错少了东西,这三来嘛,各家的东西也就顺手分了,省得二叔二婶儿先折腾回家再折腾回来。”说罢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是得体合理,抬手用帕子掩着嘴笑笑。
荷花自然明白芍药是什么意思,见她定亲后越发开始拿腔作调的,还时不时做出个大家小姐的动作,本就有些吃不消,不过她既当面说了这话出来,方氏想必是不会驳了她面子的。
杨氏只听入耳了一个什么别少了东西的话,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芍药这话说的也有理,如今那小厮还在,有什么也都好说,等人走了可就说不清了。”
祝永鑫见状也只能点点头道:“那老四跟我出去抬进来吧,好几口大箱子呢!”
荷花趁着他们说话和抬箱子的空档,飞快地扫着信里的内容,看到祝永鑫说在那边一切都好,小秀和栗子也都适应了南边儿的生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再去看后面的年礼单子,不由得有些咋舌,可还真送回来了不少东西。
这会儿功夫,四口樟木大箱子已经依次抬进了屋里,看着样子都是新打的箱子,外头用油布都铺好苫好,一点儿都没有磕碰和损坏,想着博荣在信上说,这四个箱子拿回来给她做陪嫁箱子,脸上就忍不住红了一红,看每个箱子都贴了纸张,写着甲乙丙丁,便开口道:“那贴着甲的箱子先开了,是大哥给家里人的东西。”
祝永鑫闻言便挪开些地方,抬手开了箱子,里头的东西都样样数数包得很严实,上面还贴着条儿写明是什么物件儿,看着就知道是极其用心收拾的。
荷花打发栓子去灶间取了个炭条来,自个儿坐在箱子前开始拆东西,拿一样儿出来就让栓子找到对应的挑个勾。
“福寿三多的杭绸一匹、万字不断头杭绸一匹……”荷花对着签儿念到,顺手拆了外面包着的纸,方氏忙接过那纸,放在桌上铺平叠好,留着给孩子练字用,虽说家里如今不缺买纸笔的银子,但是节俭惯了也是改不了的。
栓子扫了半晌才找到那条,然后笑着说:“这是给祖爷的!”
林氏闻言接过去,凑在灯下看了看花样儿,又拿手摸了摸料子、捻了捻边角笑着说:“果然是上好的杭绸,当年我娘的陪嫁里有几匹,我小时候见过,可都及不上这个好。最好的还是这花样儿,都是吉利喜庆,最适合老爷子的。”说着把东西递到老爷子面前,“爷,快看看,这是博荣孝敬您的!”
“好,好!”祝老爷子的手哆哆嗦嗦地摸了摸那料子,然后烫手似的缩回去道,“咱们庄稼人,哪里穿得这样好的料子,这可都是大老爷员外爷穿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老爷子眼睛里闪着的高兴却是掩盖不住的。
“如今您是举人老爷的祖爷,可不就跟那员外爷差不离儿,员外爷那是捐银子捐来的,倒是还不如您这尊贵呢!”林氏自然是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嘴里说着讨好的话儿,然后把料子放在他手边。
荷花接着去拆别的东西,三个老人都是两匹杭绸,另外给老爷子包的南边儿的茶叶,给老祝头买了南方那边的烟叶儿和黄酒,给杨氏两对儿鎏金的银耳坠子并一对儿沉甸甸的鎏金银镯子。
林氏掂量着这几样东西,心里合计着怕是得有四五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各家的物件儿,祝永鑫这一辈儿的其他人,无论男女都得了一匹杭绸,男人再添了一份儿茶叶,女的都是一对儿耳坠子,丝毫没有厚此薄彼,一时间屋里皆大欢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