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huā笑着说:“这气派阵仗,难怪是京城的官家姑娘,也算是咱们运气好,跟着开了眼,这可真算得上是十里红妆,嫁闺女的大场面了。
栓子为了能看得清楚,特意还站了个板凳上,顺势搂住方氏的脖子道:“娘,等二姐嫁人的时候,咱家也给置办个十里红妆!”
“哈哈!”祝永鑫和方氏都笑了起来。
荷huā也伸手捏着栓子的脸蛋儿道:“小家伙也满口胡吣的,那九十六抬的嫁妆,你当是谁家都能置办的?也得有那个家世和体面才行,不然可就是越矩,是要罚银子下大狱的!”栓子听了这话吓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罪过,嘟着嘴道:“那反正也得给二姐按着最多的抬数置办。”博宁却是低头在心里算计着,即便自个儿一年不耽搁,两年后去靠举,三年头上去殿试,怕是等着授个一官半职的时候,荷huā也早过了嫁人的年纪,怎么着都是赶不上了的。
不过二弟的这番心思,荷huā心里头是不知晓的,孙建羽的婚事她自然是不去,只有博荣带了家里的贺礼去,荷huā给添的是一对儿在京城就买下的摆盘,虽说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缠枝莲纹加上盘中的莲huā莲子,取莲生贵子的兆头,随后的日子,荷huā便一头扎进铺子的收拾中去,博凯跟巧然也来帮忙,不过巧然如今再次有孕,谁也不敢让她做什么活计,只让她留在里屋,认认药材、称称分量。
因着七月里要祭祖又是鬼节,开张也不吉利,便赶在六月底开了,店面的匾额是博荣找孙建羽题的字“荷记时令馆”对联则是博荣写的“闻香即忘返,半世难求huā上锦三回味又思来,佳肴美酒一店春”
开张当天,孙建羽便叫了京里不管远近亲疏的朋友,整整包了二楼的所有雅间儿,一时间倒是热闹得在城里很是轰动,夏日里在水边的雅间儿本就风凉,荷huā在二楼的窗上都挂了细竹帘子,既不挡风又能遮阳,椅子也都放了竹椅袱和竹垫,加之所有的菜式都是荷huā精挑细选了做的,很是得了好评。
城中的富贵人家也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如今孙建羽得了同进士的出身,又娶了京城李家的姑娘,越发的得势,自然是与以往更不一般,再加上见他这般抬举这个铺子,甚至连知县都来喝了两杯水酒,更是知道了高低,左右平日里也是要请客吃酒的,大多也就往这边来了。
一时间铺子的生意倒是兴旺,楼下的铺面做些家常小菜,虽说是比以往卖的面食盖饭还是上了些台面,但也是平民的消费价钱,因着二楼雅间儿热闹,也带动得还算热络。
荷huā一家是做过吃食行当的,自然知道一时的热闹算不得什么,要留住客人还是得看菜式和味道,所以越发用心地做事,渐渐得了公道好吃的名头,传开了来,也多了不少的回头客。
荷huā在城里忙着铺子,只七月半祭祖回了一趟村子,也不知齐家老爷是何时打从京城回来的,只顾自己忙得昏天暗地去,直到八月初,齐老爷领着齐夫人跟齐锦棠登门,这才想起齐老爷说得要亲自上门道谢之事。
虽说博荣如今也中了举人,但是在齐家村,对齐老爷的敬重已经是大家根深蒂固的习惯,所以祝永鑫和方氏对齐老爷的到访极是不安。
还是博凯机灵些,直接请到二楼的雅间里安置坐下,上了茶水果子,打发人去叫博荣回来,自个儿坐在一旁陪着说话,这才让祝永鑫和方氏踏实了些许。
齐老爷自然是再表示了一番感谢,又拿了礼单子出来,长长的单子叠了几叠,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不会轻了去。
祝永鑫自然是连声推辞只道不敢,方氏对着齐夫人不豫的脸色,却是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到最后听齐老爷说起什么荷huā、生辰八字之类的话,才惊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去,见齐夫人的脸色越发地沉,而齐锦棠难得面带赧色……
就听齐老爷道:“七月里就到了家,因着有鬼节不好上门,这八月里好日子多,已经请了媒婆明日就来登门交换草帖,我不过心急先提上一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