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件事到底能不能过去,实在不是她能够揣测得出来了。
那男子得了齐锦棠的话,神色缓和了许多,冲着方氏笑笑说;“大半夜的赶路过来,不知道婶子能不能给做点儿吃食?我也不挑什么,暖暖和和能吃吧就行。”而后对那几个下属道;“一个个饭桶,不过是让你们来查抄本诗集,若是齐家没有便罢了,怎么连村里的百姓都惊扰?越发的不会办差事了·那些是你们翻乱的,就都给摆回去,若是小丫头说你们摆得不对,那就再重新摆。”
方氏吓得赶紧摆手道;“做吃食没问题,这位官爷里面请,东西就这么搁着便是了,等下我们自个儿收拾,不敢再劳动各位差爷,你们也是奉命办事罢了,大冷天的进屋喝点儿茶暖暖身子,我这就去做饭。”
荷花忙挑了棉门帘子,请他们进屋。
那男人听了方氏这话,回头瞪了那几个下属一眼道;“既然婶子不让你们动,那就在院儿里站着吧!”说罢矮身进屋,倒是也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炕沿儿上,看着还举着门帘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荷花道,“小丫头,连杯茶都不给我吃啊?”
荷花这才回过神儿来,看了眼在外面雪地里站得笔直的那些官差,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仟么,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什么立场多嘴多舌。
她到灶间烧水泡茶,方氏正瞅着不知道给做什么才好,恨不得杀鸡宰鹅的,荷花拦着道;“也没那么多功夫了,家里外头有冻着的鸡汤,搁锅里化开了,切点儿菘菜、干蘑菇什么的,拿白面拨点儿疙瘩汤便是了。”
方氏觉得这般太过怠慢,但是一时半会儿也的确做不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吃食,更何况自家觉得上好的,搁在这些官爷的眼里,怕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罢了,便听了荷花的去准备疙瘩汤。
齐锦棠静静地站在靠门边的地方,不言不语地,余光看着荷花泡茶,冷不丁听那男人问;“你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听说还是中了秀才要考举人的,怎么就瞧上了个乡下丫头。”
听了这话,齐锦棠的双眉顿时拧到了一起,看向那男人道;“乡下丫头又如何,荷花聪慧过人,自幼识字念书,很多见识连我都觉得自愧不如,我以前念书不过只是为了应付我爹娘的差事罢了,后来跟荷花一起读书,才发觉原本枯燥的书本也能读出味道来,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城里乡下之分,更没有门户高低之别,她在我眼里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我想日日看着她,时时护着她,这就足够了。
那男子听了这话忽然笑出声来,从炕上一个敞开的匣子里拈起一摞字条道;“这些都是你写的吧?看来你小子倒是个好命的,不用单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