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第一次站在半空之上的钢索上是在什么时候。
九四年?还是九六年?
那是基纽必修的一课。
站在寒风凛冽的一千米高空,心更接近天堂。
然而,回头看去,z的这句话又掺杂了多少水分,揉进了多少谎言?
不知那些从千米高空堕下的同僚在十几秒时间里是否回溯了那些年的旅程,他真的不知道!
时过境迁,又一次站在钢索之上的夏夜之不禁生出万物轮回之感。
从脚下深不见底的山坳中一阵阵扑面而来的夜风,带着这跟看不到头的钢索不停的摆动,而钢索之上夏夜之身体和着那个节奏也同样微微晃动。
前面的黑衣女人如狸猫一样弓着身子,压低重心,近乎贴伏在钢索上前行,这种比一般硬瑜伽更难以谙熟的技艺就算对于一个极限高手仍是步履维艰,何况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起初靠近山坳风力不大,她走得还算轻快,可是当走到一百米之外,整条钢索就像秋千一般荡了起来,而后面那个男人却离她越来越近。
望山跑死马。
此刻,她很清楚那座耸立在眼前的山峦看似近在眼前,实际远比想像中远很多,很多。尤其在风速逐渐大起来的前半夜,要想顺利走过去根本不可能。
看来必须解决掉身后的男人。
她咬了咬牙,将档案袋揣在怀里,就那么在钢索上来了一个转身。
隔着五米的距离,夏夜之放缓了脚步,一只脚踩在钢索上,另一只脚脚面微微堕下几分,勾住钢索,道:“将东西还给我,你可以离开!”
“你是什么人?”
“我?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
夏夜之淡淡一笑:“你呢?”
女人一对眸子眨了眨,也笑了起来:“跟你一样!”
“中国有句古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既然都是同行,你又为什么抢我的东西?”
“同行不一定同路,也许你的桥当着了我的道,也许你们根本不该有桥……谁知道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发盘起,修长的脖颈,曼妙娇小的身材在银色月光荡漾下有一点广寒仙人踏履人间的味道。
夏夜之狭长的眸子在她被紧身黑衣束缚的胸口游移,片刻,抿了抿唇道:“虽然不知小姐芳名,但说句实话,你是第一个能令我生出感觉的女人!”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很快敛去。
“你们男人在所有女孩子面前就会这一套花言巧语,这边才夸人家漂亮,令你心动,那边又不知想着谁,你这谎话谁信呢?”
“你有两件事说错了!第一,男人并不是在所有女孩子面前都会花言巧语,这个分值得不值得!第二,男人如果不是对你有兴趣,一般是会吝惜‘漂亮’这两个字的!”
“呵呵……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懂得还挺多!”女人顿了下,“你刚才不是说谎吗?”
“你信,谎言也就是箴言,你不信,箴言也就成了谎言!谎言大多数时候很假,可是为何会相信?因为它很甜蜜。相反,为什么真话会被厌恶?因为它很桎梏……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喜欢听谎言呢,还是真话?”
冷寂的月色下,钢索泛着幽光,站在千米高空,寒风渐渐刺骨,早已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被吹得猎猎飞舞,女人沉吟片刻,道:“如果换一个人跟我说这些话,我会割下他的舌头,不过对于你这样的男人……”
“如何?美人还看得上眼吗?”
“呵呵!只要你能抓到我,今晚……我就是你的了!”
夏夜之看着她交叠两腿间被紧身裤勒出诱人的轮廓,莞尔道:“说话算话!”
“当然!”
随着一声当然出口,她像狸猫一样贴着钢索划向夏夜之,“蹭”一声拽出腰间链子刀,朝着他的脖颈划去,夏夜之低头刚让过夹杂风声的刀锋,女人一脚扫向他脚踝。夏夜之双脚用力一压,借着反弹,腾身半空。
然而就在这一刻,女人嘴角孕出一抹惊心笑意,神光电闪之间,三道泛着幽光的东西朝着面门、胸口、下阴三处射来。
“带着你的甜言蜜语去见鬼吧!”
因为智慧,人是万物之灵。可造物主在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为了公平,必然会关上一扇门。所以人类无法像鸟儿飞翔,也无法像海豚潜泳,在陆地上他甚至连一头笨拙的野猪也跑不过。然而在人的身体里有一种叫做潜能的东西,自人类诞生那一天就默默潜藏在身体里之中,休眠,沉睡。
可是休眠并不等于死亡。就像世界上任意一座休眠的火山都会在沉寂百年千年爆发一般,人体之中的潜能也会因时而异地展露出来。
谁也说不清为何一个母亲在几十米远的马路对面看到自己的孩子从楼上坠落,能在眨眼间接住他。同样,谁也说不清为什么十几年前的一个梦会完完全全出现在眼前。
禅修和瑜伽因为在不同程度上揭开身体和精神串联的奥秘在这个时代大行其道,但是很少人知道那种被称为蛊惑人心的秘术却在世界阴影里以另一种独辟蹊径的方式繁衍了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