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又愣了,贾图这天给她的意外实在太多她心中暖暖,露出甜甜的笑容,却仍是那般不以为然,不管不顾去牵他的手,笑道:“别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我骆引章是何等人?岂会怕他?”见贾图仍是固执的摇着头说着理和她争辩,她偏要如此,笑道:“既是这么说,方才咱们孤男寡女在这亭子中呆了这么些时候,岂不早让人有的说了?又何必在乎旁人再多说一点?”
贾图一愣,哑口无言,忘了拒绝,引章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得意扬了扬,笑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贾图苦笑,无奈摇了摇头,正欲答话,忽然一个声音自红枫后边悠悠传来,似笑似叹,道:“骆家大小姐,果然是开朗豪爽,非同一般女子可比也”
开朗豪爽?这般品评一个女子岂不是风流放诞的同义词?贾图一惊,忙甩开了引章的手……
引章心中一荡,满面的笑容蓦然隐去,身子僵硬立在当地,慢慢转身,怔怔望向那来人。
眼前一闪,一袭欣长的身影自红枫后悠然而出,淡青衣袍,套着象牙白银鹅黄暗纹的马甲,风度翩翩,嘴角禽笑,眼眸闪亮如星,不是卓吾却又是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骆小姐调戏良家男子,成何体统?”卓吾似嘲非嘲道来,身子向后轻轻一仰,悠闲自得打量着引章。
他说话永远那么欠揍引章忍不住暗恼,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和脾气,嘴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
“你别胡说我们是清白的阿章——骆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引章不曾开言,贾图却急了,忙忙开口分辨。
“我又没说你人家骆小姐都不急,你急什么?阿章?哈哈,叫得倒是亲热”卓吾被他口中“阿章”两字刺着,仰天打个哈哈,下意识的冲着贾图发火。
引章不禁来气,上前大大方方挽住贾图的胳膊,仰起脸向他亲昵笑道:“贾大哥不必担心,这位卓吾卓公子跟我是老相识了,我上次遇难便是他出手相救,说起来,当年若不是他帮忙,我们骆家也不会有今日呢这些事以后我慢慢的告诉你。他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卓公子,你说呢?”
卓吾来不及品味心底百转千回的滋味,脑子里迅速寻回几缕清明理智,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呵呵笑道:“这话不错我开个玩笑罢了阿章,你太小气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风声也不透?这位,怎么称呼?”睨着眼望向贾图,仍是没什么好感。
引章笑笑,道:“我可不是存心隐瞒,实因这是最近的事,这不是不用说,你都瞧见了吗”
“原来是你的朋友?”贾图放心一笑,听说是他救了引章便笑着施礼道:“在下贾图,多谢卓公子救了阿章。”
“你不必谢我,我救他是我们之间的交情这里头似乎没你什么事,你这一谢从何而来?我可受不起”卓吾一看他大包大揽的样子就来气,明明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有**份与风度,却仍没能忍住。
贾图再傻也看出了些不对劲,何况,他虽有几分书呆子气却并不傻。男人在自己所爱的女人面前岂肯轻易失了面子?贾图当即一句话顶了回去,笑道:“受得起,受得起我是阿章的未婚夫,你救了她,我谢你,你不但受得起,而且,也是该当的”
卓吾双眸霍的一闪,复又平息,拱手笑道:“如此,我生受了”
“客气,客气”贾图亦拱手。
引章暗暗好笑,没想到斯文绉绉的贾图挤兑起人来无辜得气死人不偿命她瞥了卓吾一眼有些得意,更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他不是左一个小妾右一个小妾吗?往常还老喜欢逗着她玩,这下子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该死引章心头又是一凛:她都快要嫁人了,怎的好好的想到了这些
“对了卓公子,你怎么还在杭州?”引章生怕他二人越说越僵,便笑着转移了话题。齐大人和卓吾办完差事早已离开了杭州,当时为了没赶得及见卓吾一面,引章心里还有些失落,不想,他竟又出现在此。
卓吾望她一眼心中有气,心道倘若不是担心你,我何至于将齐大人送回了北京,跟索大人交了差,风尘仆仆又往这赶?原来,不过是我自己无聊罢了可笑,可笑尤其听到引章对他的称呼又从“卓大哥”变成了“卓公子”,心中更是酸涩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