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山峻岭!中。支大约两千余人周军艰难地围歼了山发馏千的小股汉兵,然后疲惫地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追击着败逃的汉兵。
追击的队伍,显得比逃兵还要狼狈。队伍拉得很长,军士们汗流浃背,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处低谷。两侧怪石林立,险要难攀,山风入松。正所谓风声鹤唳。
周军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敢追击。有经验的队正、都头们勒令部下原地警戒,回首等待长官的命令。巡检使向放弃战马,徒步赶上前来,观察着不远处令人不安的环境。
略忖了一番,向命令前锋斥侯队踏入谷中试探,目光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及两侧山峰动静。自从授命为潞州沿边巡检使,向在这近旬日来,虽屡有小胜。但己方损失也不少。
前斥侯队安然无恙地穿过山谷。回首摇曳旗帜向后方大队人马示意。向刮仍然不为所动,他的对手是一员汉军小将,那汉兵将领神出鬼没,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便要赔上性命。
小心驶得万年船,向稍稍迟疑,再派百来位部下缓缓通过山谷。他在跟对手拼耐心,如果对方仍然隐而不发,那他便要如蚂蚁搬家一样通过狭谷,对方虽然狡猾,但兵力却比自己少得多。
轰隆、轰隆隆!
蓦的,一块巨石从山上滚下。沿途撞翻了无数草木,在谷底发出轰然的巨响和一股冲天的烟尘。紧接着,更多的石头从山上滚下,发出阵阵雷鸣,势不可挡,周兵扔下旗帜,纷纷惊恐地往后急退。
向长暗自庆幸自己谨慎,没有中计。
两侧山峰上,亮出了汉兵的旗帜。汉兵纷纷叫骂周兵胆怯,他们早有准备,然而周兵没有让他们得偿所愿。周兵也不甘示弱,纷纷骂
:
“太原鼠辈,有种我等平地里见个真章!”
“兔崽子们,尔等胯下是否少了卵子,只知逃跑!”
“杨继业,你这个易姓求荣的贱奴。还不出来受死!”
汉兵中闪出一员年轻将军模样的人,那人铠甲鲜明,手中一杆马槊。远远看上去十分威武。这人站在高处高声喝道:
“向将军何在?”
向没有答话。
“在下乃麟州刘继业,久闻贵军兵精将广,这数日来与贵军交手,尔等也不过是平庸之辈,全凭人多取胜。向将军素无知兵的名声,太过稚嫩,不如换个老将来与刘某对阵。”
这刘继岖比向的年纪还要竟然讥笑向太年轻,全没将向刮放在眼里。向闻言,气急败坏。因为他以前确实没有什么太骄傲的功勋,更没有独自领兵打过仗的经验。这是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刘继业,莫要猖狂。你我自上月初战,已经交手不下十回,我也不曾让你占了便宜。我见你也是一员虎将,不如就此弃暗投明,效忠我大周朝廷,向某敢保荐你做一个宿卫将军!”
“宿卫将军?呸!那不过是养老的职位。刘某乃塞外边地的儿郎。平生最喜做的事情当然是纵马逞豪,追逐大漠风沙。向将军也算上豪杰之辈,若是就此向我投降,我倒是保你在我河东做个节度使!”刘继业反笑道。
向乐了,大笑道:“若刘将军真有保荐向某之意,向某倒真愿与你计较一下。河东的节度使不值钱。还不如我大周区区一个防御使。”
刘崇在太原称帝,仍称国号为汉。不过他对自己的这个皇帝很有自知之明,曾对部下们说,我是何等的皇帝,尔是何等的宰相、节度使呢?河东地贫民困,还要应付辽人搜刮。所以河东官员的俸禄待遇极差。就连宰相俸禄不过是几十贯。而大周一个防御使的料钱就高达二百贯,还有俸粟一百石,食盐五石,马十匹草料,朝廷还负担的防御使心腹部下三十人的费用,这还只是公开的正当俸禄。如此一算,向真还找不出一丁点的投效太原的理由来。
“哈哈,好说,向将军果然识实务!你我今日好生攀谈一番!”刘继业听上去信以为真。
然而周兵借着二人对话,搬来一架三人床弩,悄悄运动到一片密林中。想狙杀刘继业;而汉兵却悄悄的沿着山峰脊线石林向战场以外运动。双方谁也没将对方劝降的话当一回事。
嗖!
一支弩箭向上仰射;巨大的力量驱使着弩箭刺破空气,往刘继业飞去。向刮目光所及之处,那支弩箭似乎准确地将刘继业射倒在地。 汉兵惊呼,周兵大喜!
周兵见敌将被射中,全都一哄而上,冒着危险,拼命地往上攀登。然而他们最终发现那被射中的目标不过是一个披着明晃晃纸甲的草人。
“向将军请留步!刘某走矣。后会有期!”峻岭中回荡着刘继业与汉兵放肆的大笑声。周军大感惭愧。
向一脚踢翻那只草人,并不懊丧,反而对着部下弩兵们说道:
“方才是哪位兄弟使的床弩?这三人床弩使得好,打得准,更难得的是能如此迅速地准备妥当。传我军令,重赏!”
“谢将军!”部下转忧为喜。
稍作休整,向继续率领部下向前进发。
一路上所经村庄,到处都是人走屋空的情景,潞州地界的汉兵其实并不多,双方战争的焦点在于晋州方面,但潞州因为兵力较少,汉兵又多熟悉四周山地形势,反被汉兵蚕食了不少地盘。
“报!”信使传来了来自后方的军令。
“念!”向没有伸手去接。
“潞州沿边巡检使向兄及麾下将士,听闻汉兵犯我潞州,占我厩亭、太平驿与襄垣县一带,向兄有志于功业,然兄麾下兵力甚少,又接遇阵仗,弟恐向兄独木难支小为敌所乘。兄不如暂且就地固守,愚弟十日内必来相会,,昭义节度使韩!”
向神一把抢过信使的信函,反复看了几遍,这才问道:
“昭义节度使不是常公吗?”向说的是常思。
“将军行军在外,有所不知,常公日前已被朝廷移镇宋州,新任节度使正是前开封府尹、义勇军马步都指挥韩相公。”信使恭敬地回道。
“千真万确?”向刮不敢相信。
“小人不敢说谎。”信使道。日0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汁素矛帅才的昭义节度使常思不满。常思对他也不满般,抛处时竟然不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向将手中韩奕亲笔的信函交给左右部下,笑道:“我早就说过,潞州为敌要冲,为晋州护翼,常公老迈。才智与气力不足以御敌于国门之外,否则我等连日来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挨打。只是向某未曾料到。陛下竟然派韩相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