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将视野所及之处都渲染的一片明丽,黎初夏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是不是有车自行车和从身边掠过,还能带起一阵微风将那裙角掀起一片。
她左右张望着,耳畔传来的是阮君的声音。
“夏夏,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
黎初夏好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目光却不住的四处张望。
张望什么呢?
好像没什么好去看的呀……
“那以前啊,每回碰到你们一家子,他都站在边上不动,打都打不走。以为我不知道啊,偷偷地瞅着你呐!”
黎初夏的脑子里响起了钟爷爷的话,她还在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叫都叫不停!”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黎初夏转过头,见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钟扬。周围的画面忽然转换,变成了他冒充她的男朋友请舍友吃饭的那一天,他也是那样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那个力道不大不小,却将她喜欢上他的那份心思拍了出来。
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是一片惨白的墙壁,目光微微一偏,就能瞧见吊瓶和输液管。
“夏夏!?你醒了!?”阮君红着眼睛凑了上来,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已经在沙发上睡过去的黎永新猛地醒了过来,和阮君一左一右的凑在床前。
“爸……”她的脸还没完全消肿,还带着些红红的疹子,连带喉咙的发生也有些嘶哑,似乎十分吃力。
阮君和黎永新都哭过,现在见到黎初夏醒过来,全都松了一口气。黎初夏只是静下来想了想,就回忆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点记忆。
她好像是吃了什么,然后开始有反应,很难受,现在,应该是被送到医院了才对。
“爸……妈……”她还没有恢复,刚喊了两声就被黎永新拦住了。
“还喊什么喊!你这破嗓子很好听是不是!?你少说话,等嗓子消肿了就舒服了,现在就呼吸,要是又开始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们!”语气并不友善,甚至有些恼火,可是言辞间的关心清清楚楚。
黎初夏转头又去看阮君,阮君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个身体对花生过敏,不管是吃饭还是吃别的都要特别小心,还好这次有朋友在你身边。”说到这个朋友,阮君和黎永新对视一眼。
“你先出去一下。”阮君这话是对着黎永新说的。
黎永新指了指自己,一副“我出去?”的表情,阮君附赠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外加一句:“去那边看看事情怎么样了,然后一起回来。”
刚刚醒过来的黎初夏并没有多余的脑力来思考阮君的话是几个意思,黎永新握了握她的手,叮嘱了她几句,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等到黎永新出去了,阮君关上了病房的门,坐回到黎初夏身边,原本抑制了好久的眼泪忽然就这么流出来了。
“你这个孩子!真是吓死妈妈了!”阮君握着黎初夏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哭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过敏这个症状可大可小,黎初夏刚刚出生没多久,因为疏忽,差点就因为过敏没了命,从那以后两夫妻格外的重视这件事情,这么多年来黎初夏也被叮嘱着要小心,事实上黎初夏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是因为钟扬的事情,她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一不留神中了招,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似乎是怕影响到黎初夏的情绪,阮君没有绷住的眼泪又生生的忍了回去:“黎初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爸爸妈妈要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爸几天几夜没合眼?所有关心你爱着你的人都跟着快疯了!”
黎初夏的鼻子酸了一下:“妈……”
阮君吸了一下鼻子,抹掉眼泪,语气郑重又郑重:“还好你没事!我告诉你黎初夏,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出院以前,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必须马上告诉我们!”
黎初夏跟着吸吸鼻子,乖乖的点头。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阮君看了黎初夏两眼,缓缓再度开口:“送你来医院的,是你以前的那个同学陈晟。你爸爸跟着你到了w市,结果你不翼而飞,连钟扬那里都找不到你,你爸原本还以为是钟扬又耍了什么手段,可是等打了你的手机,才知道你偷偷跑掉了。你爸爸急的找了不少朋友,还查了你入住酒店的记录和所有买过票的记录,后来还是钟扬,跑去红阳县找你,等最后见到你的时候,居然是在医院里。”
黎初夏的眸子亮了一亮:“是……钟……找……”
阮君皱了皱眉:“你少说些话,是,是钟扬打了电话回来,才知道你偷偷跑回来了。那个陈晟去找了……找了钟老师,也就是钟扬的父亲,我们以前和钟老师他们是邻居,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是钟老师同志了我们。”
阮君默了一默,双手轻轻包裹住黎初夏的手:“夏夏,你自己跑回来,就是为了你爸爸说的那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