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闻言面色微凛,沉默了下去。
看来白爹对这个庶女极为宠溺。
“今日的事是我们占理,她就算闹到老太太那去也没用。凭什么我们是嫡出就得让着她一个庶出的,不让就成了欺负人?”
白浅薇一脸愤愤,看来平时没少在白浅茵身上吃亏。
姊妹二人回到蔷薇馆东厢房时,隔着一个院子,都能听见西厢房里传来的噼里啪啦声。
这是在摔东西?
“长姐不用去理会,全部都摔坏了才好,正好去大伯母那儿换新的!”白浅薇将白苍安置在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衫爬上床。
白苍在马车上补了一个多时辰的眠,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却并无睡意,不知是否因为彻底松懈下来的原因,只觉得全身的骨头似乎散了架,浑身酸软无力,累地慌。
白浅薇心里装着一肚子的话要说,自然也睡不着。
两人刚好躺在一块儿说说话。
“纳姐姐为妾的那位公子家世显赫吗?姐姐当时有没有卖身契?或是留有纳妾文书之类的把柄在那人手上?”
白浅薇显然是关心她的,问话直达要点,希望能早日拉她脱离苦海。
锦衣侯府比之白府,究竟哪个家世更显赫?
白苍低眉凝思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锦衣侯府吧。
更何况莫熙宁那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原主是卖入锦衣侯府为奴的,当时应该是签了卖身契的。
所以现下她的身份应该是逃妾?
逃妾就逃妾,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在白府站稳脚跟。
“对不住,二妹,我当时并未说实话。”白苍看着白浅薇的眼睛认真说道。
“嗯?”白浅薇面露疑惑。
“想必你也知晓,我刚生产完,还未出月子。那人连孩子的面都未曾让我瞧上一眼,就让稳婆将他抱走了。”
“姐姐是月子期间出逃的?”白浅薇陡然大声。又用手捂住嘴,两只眼睛睁地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白苍苦笑着点头。
若非如此,月裳怎会放松警惕。她又怎能逃得出来。
“那人为何要抢走你的孩子?是因为得罪了正室娘子么?”白浅薇压低声音问道。
白苍摇了摇头,“因为他的正妻生产时难产,生下了一个死胎。”
白浅薇不知为何立刻就想到了杜葭。
那个因难产而死的杜氏闺秀,锦衣侯府的大奶奶。
随即又暗自摇头。
莫熙宁又怎是会纳妾的人呢?她在心里暗自想到。
“杜葭肚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甚至她本人是否血崩而死,这一切的真相,只怕只有莫熙宁一个人知晓。”白苍想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白浅薇侧着身子,用力抱紧她,“姐姐莫怕。你已经回家了,没有谁再能轻易伤害到你。”
白苍有些哭笑不得,却未拒绝她一片好意。
姐妹二人都没说话,床榻间显出一片静默。气氛温馨,谁也没抢先打破。
其实白苍知道。白浅薇是在等着她开口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