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芳见安有余说得这么严重,这才有些怕了,诺诺说:“那, 那我就先应付一下,不乱讲话了。”
安有余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又怕老婆有心结,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地解释了一下:“不是我不想帮老郭,但是你要知道,这种事关键要靠他自己自救,佛还只度有缘人呢,他自己不仅不争取组织宽大处理,反而变本加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怎么可能搞得成事?政治,什么叫政治?当年毛〖主〗席就说了,政治工作就是把“我们的人,越搞越多,把“敌人的人,越搞越少。说白了,政治场就是人缘场,老郭的人缘本来不算差,可现在这么一闹,搞得全区干部都有些人心惶惶,谁还会肯帮他?本来不打算落井下石的那些人,现在只怕都是卯足了劲要赶井杀绝了失策啊他!太失策了!”
严芳听这个道理是听明白了,但是心里却有些黯然,叹了一声,说:“那,那老郭这一下就是被彻底宣判了?”
“基本上怕是差不多了。”安有余说着,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归说,其实真正跟老郭关系好的,难道不是他安有余安局长?
只是事到如今,他再怎么惋惜也没有办法,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怕严芳心里不是滋味,犹自不肯放弃,又追问一句:“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安有余摇摇头,又白了她一眼:“你以为组织上的决定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改就能改了?那组织还有什么威信,〖书〗记还有什么威信?”说到这里,他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自己摇了摇头,难得继续讲了。
严芳看出他的那一丝动摇,立即追问:“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
安有余闭上眼睛,无奈道:“有没有希望我也不知道,不过像这种事吧…尤其是像老郭现在这样,一副非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其实区里的领导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这种事搞到上面去,总是个“扣分,的坏事,搁谁也不会痛快。但是领导已经做成这样了,现在让他们反过来朝老郭服软,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官场之上,无非就是混个脸面,要是脸面都混没了,那还能干得下去?所以老郭这件事如果要说还能有什么转机的话……”
“怎样?”严芳紧张地问。
“得有一位跟老郭现在要整的黑材粒无关的重量级领导站出来,安抚老郭,给老郭一点好处…以及面子,这样老郭就肯定失去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同时呢,区里那些被老郭瞄上了的领导,为了少一些麻烦,一般来说也会对这个安抚的动作假装没看见,这样大家都有了台阶,说不定就还能把这团稀泥巴和得有点样子起来。”
“天下乌鸦一般黑,老郭既然要整材料,肯定一牵连就是一窝,哪位领导能跟这件事无关,而且还是重量级的?”严芳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睁:“哎呀,你说那个李〖书〗记,他才来金岛多久啊,老郭事发的时候,他还没来呢!那他应该不会跟这件事有关他又是区委副〖书〗记,我看他就符合你这个条件呢。”
安有余哼哼一下,说:“李〖书〗记确实是符合条件了,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你没去想……他好好的干嘛要凑这个热闹?”
严芳奇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件事闹成这样,陈〖书〗记和黄部长肯定也很不痛快,心里想着早点把这个麻烦事解决了吗?既然这样,李〖书〗记出面安抚一下老郭,陈〖书〗记和黄部长难道就不得记一个情面?”
安有余微微有些惊讶,看了严芳一点,过了几秒才说:“你能看到这一点,也算是有些进步了,但是还是没看穿。”
“那是,那是,我哪有局长大人高瞻远瞩啊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没看穿?”
安有余嘿嘿一笑,说:“储区长请老郭吃饭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啊,你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去了?”
“所以说你还是不能联系各自情况分析问题陈〖书〗记和黄部长心烦,储区长就高兴。这说明储区长跟他们两位之间,关系怕是不怎么融洽。而李〖书〗记虽然也跟储区长不对付,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如果陈〖书〗记、黄部长和储区长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直接交锋,李〖书〗记就不必再站在第一线跟储区长放对你说,如果你是李〖书〗记,看着他们鹉蚌相争,自己却渔人得利难道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