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轿车开到某商场楼下,李从云陪着母亲和瞿羽贞、徐秋榕母女,说说笑笑地往商场里面走去。
楼下另一辆奥迪100轿车中,一名坐在后排左边、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忽然指着他们的背影,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问:“爸,你看那是不是瞿羽贞阿姨?”
中年男子带着银边眼镜,长相斯文儒雅,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朝前面望去,看了瞿羽贞母女,又看了一眼胡齐欣和李从云母子,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归于平静,淡淡点头:“是。”
“那,旁边的是胡齐欣阿姨和李从云?”年轻人忽然有些神色不悦。
中年男子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年轻人面色有些难堪起来,忍不住问:“爸,你不是说,瞿阿姨上次跟妈提过……那么一点么?怎么现在……这是不把你看在眼里啊。”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曾毅!怎么说话的!”
曾毅却脖子一硬:“爸,我是为了咱们家的颜面才说这话。”
中年男子面色已经平淡下去,听了儿子的顶嘴,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地说:“人家不过是跟你妈提了一句,说你和她闺女可以彼此见个面,她有表示什么别的意思吗?”
“这里面的意思本来就很明确,谁不知道吗?”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意思明确跟实际明确没有关系,我问你,你和徐……徐家丫头见过面吗?你们之间有任何约定吗?我们家长之间有任何约定吗?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人家跟谁出来购物,关你什么事?再说,人家没准就是正巧碰上的呢?我说了,你的性子太浮躁,如此没有城府,长此以往,如何能成大事!”
曾毅面色不悦:“是,您老有城府,不浮躁,李从云他老子是中组部副部长,您这个中办副主任就不敢碰了……我说爸,您可是总书记的左膀右臂,您怕李宪立做什么?”
中年人面色一沉,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语气渐渐森冷:“无知者无畏。”
曾毅被老子这么扫一眼,心里还真有些打鼓,不过转眼就不服起来:“好,我无知,可我是你的儿子,我就算真无知,你也该教我吧?我是怎么无知的,您倒是现在给我疏导疏导?”
中年人心里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说:“乾隆爷犹在,嘉庆帝再有大志,又能如何?”
曾毅眼前一亮:“乾隆爷终归年老,总有殡天的一日,届时嘉庆帝就准备断然出手,抄了和珅吗?”
中年人猛然睁开眼,目中精芒直刺曾毅双眸,喝斥:“你说谁是和珅?!”他见儿子被他突然地一怒吓得一抖,又再次闭上眼睛,背靠头枕,幽幽道:“华夏不是清朝,和珅,是没有的,了不起,也就是有几个福长安之辈。”
可惜曾毅却只知道和珅,不知道福长安是谁,但又怕老爸再次发怒,只好诺诺称是,不敢答话。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幽幽说:“曾毅,你在地方上工作几年,我本以为你会有所进步,现在看来,还是跟过去一样……这次你调到中央来工作,首先心里要有个底:京城的水深得很,尤其是跟爷老头子亲近的人,切不可胡乱得罪了。按说我们家跟爷老头子也算是有些关系的,但现在我们却是总书记的人,爷老头子那边不能得罪,总书记这边更要跟紧……李从云这小家伙,我听说最近表现得很是不错,中央某些领导也是夸赞过的,但他毕竟年纪小,至少现在还不值得关注。他爸爸李宪立,目前已经是中组部副部长,明确了正部级,今年五十岁还差一点,前途也是被看好的。而他伯伯李宪成,现在已经是政治局委员……”
他说道这里,曾毅忽然忍不住说:“爸,不就是政治局委员吗,你今年年底不也要……”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中年人锐利的目光又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