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冬季,今天是鹏城少有的晴天。天刚放亮,太阳就在海平面上跃起:红红、圆圆,在两片贴海的白云的遮掩下,变成一幅红红的天像……万里江山万里红。
车队很快驶进鹏城迎宾馆,爷老头子入住重新装修一新的桂园别墅。在华夏,各省市都有一、二座园林式的宾馆,很像一个缩小的钓鱼台国宾馆。
它们没有星级,不对外开放。有在闹市,也有建在市郊,大多是闹中取静,静中孕幽,幽中挂景,景中养性。在穗仙叫珠岛宾馆,在陇西叫宁卧庄宾馆,在南蒙叫新城宾馆。这类地方主要用来接待中央领导和中央各部委的负责同志,偶尔也用于接待外宾和外国的元首。民间戏称这些地方为夏宫、冬宫,也有叫行宫的。总之,是接待一些大人物的去处。
鹏城迎宾馆,坐落于鹏城市闹市区。左有一条小河形成天然屏障,四周古树参天,晨鸟噪林,露珠滴滴,园中有清泉半角,游鱼点点,树动风来,水激石响,是集幽、静、寂、翠于一处的休闲胜地。
中巴车直接开到桂园别墅的院门口。郑南巡走进了为他准备的主卧室,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轻啜了一口清茶。其他的亲属和随行人员也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鹏城市政府接待处处长钱耀新对郑南巡说:“首长,这是桂园别墅,1984年您住过的地方。”
郑南巡点头说:“哦,我倒记不住了。”
钱耀新又说:“首长,这房子又装修了一下,现在房间小了一点。”
郑南巡说:“房子还是小点的好。”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
桂园变得静悄悄。只有叶广开这屋进,那屋出,安排吃饭,布置参观。事无巨细,大小包办。叶广开刚从桂园的大厅里出来,突然看到郑南巡站在院子的草坪上,独自散步。
郑南巡一看到叶广开,马上说道:“走,出去转转。”
叶广开赶紧解释道:“都商量好了,下午再出去,先休息吧。”
郑南巡指了指自己,说:“我坐不住啊,你不知道。”
而鹏城市委书记李敬把郑南巡安顿到桂园住下后,就来到郑南巡的秘书的房间,与他商量下午的行程。时间不长,郑南巡的夫人也来了。他们还未聊一会儿,就听外面说南巡同志出来了,李敬赶紧跑出去。郑南巡提出要到外面看看,他说,到了鹏城,坐不住啊,想到处去看看。接待处赶紧调整日程,安排上午参观市容、新建的火车站和皇岗口岸。
三十分种后,接待的和被接待的原班人马又浩浩荡荡地乘上中巴车,驰出了迎宾馆。
一月的鹏城,春天早早地爬上了树梢。北方人看南方,是长夏无冬,四季春意盎然。南方人看南方,就能看出名堂。马尾树、松树、小叶榕、桉树都有一层层油绿的小叶顶出来,每一颗树上都有三种绿,新绿、翠绿和深绿。光秃秃的木棉树也绽出一个一个小花蕾,那是为二月、三月准备绽放的红花。
郑南巡从寒冷的京城,经过两天的行程,提前感受到了南国的春意,浑身无比舒服自在。
郑南巡一边笑眯眯地浏览市容,一边听着李敬高门大嗓的汇报。谢陆河坐在中巴车车门口的单座上,李敬戏称,说书记你那是售票员的位置。谢陆河却不在意,让李敬这个地主和郑南巡并排坐在第二排,南巡同志的两个女儿坐在第一排,同时把李敬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翻译给郑南巡听。
李敬说:“鹏城这些年来,除个别年份外,发展速度都很快,平均年增长超过20%。利用外资情况也比较好,国有经济和其他经济成分增长也很快。”
郑南巡立刻问:“外资比重有多大?”
李敬说:“约占25%,在总量中不到四分之一。”
郑南巡点了点头,感慨一声,说道:“没想到,鹏城发展这么快。”
八年没有来,鹏城的确已是鸟枪换炮了。
在十字路口、三叉道口,随处可见到写有一排排公司、办事机构的指路牌。酒楼、歌舞厅、购物中心、银行、外汇中心、信息总汇,这些标志着一个大城市,一个现代化城市功能的建筑物,被那些白天耀眼、夜间闪烁的广告牌装点得有声有色。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擎起鹏城的蓝天,横跨都市的铁路高架桥上,来往频繁的客车、货车像一把琴弓,娴熟地奏出一个开放城市和谐的新曲,茶色玻璃幕墙更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将鹏城之光射向每一个游人的瞳孔。
鹏城最值得骄傲的是她的年轻。鹏城不仅是亚洲最年轻的城市,甚至可以说是地球上最年轻的一个城市。这里没有京城的红砖绿瓦的宫殿,没有西安的埋葬着众多皇帝的巨型坟墓,也没有重庆那在华夏近代史上扮演过一个重要角色的任何道具。
在史书的记载中,她是一页空白,没有可生出青苔的传统,没有古老而神奇的传说。但鹏城的的确确是华夏二十世纪末一篇迷人的神话。
今天,郑南巡的到来,又要让她马上再一次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媒体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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