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书记私下交换意见这种事,李宪立自然能处理好,李从云这里,只要陪同赵书记和刘书记去齐东省走一趟,基本就算完事。
至于成绩,负责齐东团干工作指导的李从云同志为“月湖会议”胜利召开,自然是“下过一番苦功”,到时候只要会议没出问题,这个成绩就跑不掉。
在华夏,领导需要你有成绩的时候,你就一定会有成绩。好比你在地方主政,什么拿得上台面的政绩都没有,但是领导需要你有,那么,稳定地方那也是一大成绩啊!
所以李从云对此并不着急,成绩是跑不了的,只需要想想,怎么将这个成绩弄得稍微醒目一点,以便摆上台面上的时候不会那么难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李从云亲自跑了一趟齐东,在齐东团省委组织部干部的陪同下,去了月湖县,与月湖县团委书记、副书记们为本次会议好好做了一番准备。
然后,李从云回到京城,准备陪同赵书记、刘书记去开会了。为了这次会议,李从云也是恶补了一番会议召开的先决条件、会议精神之类的东西的。
团中央的领导、干部们出发了。这年头还不兴包机,团中央说实在的,也没那么富裕,就算一二把手同时参会,也只是买了半个火车车厢的票。好在团中央再穷,毕竟是两位书记同时出马,总不能买坐票,都是卧铺票。
这次行动,负责地方团建指导的干部二处一科出动两人,一个是科长胡刚,一个是副主任科员李从云。
不必说,胡刚负责跟着团中央一把手赵崇祥,为他想了解齐东省团委干部情况的时候提供咨询。而李从云则跟着常务副书记刘安华,为她了解齐东团干,尤其是月湖团干的情况提供咨询。
实际上李从云刚工作没多久,对月湖团干的了解也不多,但他是一线负责人,总不可能他不来,反倒把赵昆找来。华夏就是这样,离任就不能再管,尤其是层次不太高的时候。
李从云和刘书记的卧铺是在同一间里,刘书记在左手边的上铺,下铺是她的秘书。李从云则在她秘书的对面,上铺是团中央宣传部的另一位女副科长,也是负责协助本次会议的宣传工作的。
刘书记带的东西也不多,秘书帮她放好后,她便上了卧铺。李从云的东西更少,只是一个小箱子,随便往卧铺底下一塞就了事。
刘书记在上铺坐下,看了李从云一眼,笑着问:“从云同志,听说你为这次会议的召开做了不少工作,前几天还亲自跑了一趟月湖,怎么样,累不累?”
李从云抬头看了刘书记一眼,刘书记其实人长得很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眉清目秀,秀秀气气的女孩子。不过现在也四十好几的人了,又理一个女干部习惯性的小波浪卷短发,就把清秀收敛了去,露出一种干练的气息来。
李从云笑着回答:“我这样的年纪,正是做工作的时候,再跑几趟也谈不上累。”
刘书记爽朗地一笑,点头说:“嗯,这话也没错,年轻的时候有冲劲,干事业正当时。”
她微微一停顿,又问:“你对这次会议,有什么了解?”
李从云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刘书记问他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很必要的吧?难道是提拔之前,刘书记还是想对自己多一点了解?
李从云就回答说:“有一点大体上的了解吧。月湖县从1982年秋农村普遍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大大激发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促进了农村经济的迅速发展。但随着农村改革的深入,农村基层工作出现了三个不适应。”
“嗯,哪三个?”刘书记似乎不打算浅尝辄止,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一是村级组织建设不适应。各种组织不健全,有部分组织不能发挥作用,致使党的方针政策难以进村入户,全县后进村达23%。二是民主政治建设不适应。农民在生产上、管理上、经济上有了自主权以后,要求参与村务管理的意识也大大增强,而村干部在工作上仍沿用过去行政命令那一套,遇事不同农民商量,办事不公开,农民有猜疑,结果部分村党群关系和干群关系出现了‘裂痕’。三是社会服务工作不适应。农民要致富、盼服务的呼声特别高,而必要的服务工作却没有及时跟上,加之有些村分光了集体积累,想为农民服务又缺少物质条件,村级组织失去凝聚力。”
刘书记脸上就露出一丝笑容,问:“那么,这三个不适应,导致的后果严重吗?”
“严重,而且可以说是很严重。村级组织建设的不适应,使农村生产力发展受到束缚,农业生产一度陷入徘徊局面。同时党群、干群之间的矛盾,小生产与国家计划、大市场的矛盾,都明显地表现出来。这些问题若不尽快有效地解决,农业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就是一句空话,农村改革的成果就不能得到巩固和发展。我觉得,加强村级组织的配套建设,已经成为摆在月湖县委、县政府面前的一项十分紧迫的战略任务。当然,据我了解,月湖县委、县政府对此也是有深刻认识的,也做了相应的调整。自1985年以来,月湖县从深化改革、稳定大局的需要出发,把‘抓基层、打基础、强化村级、工作到户’作为指导思想,把村级组织建设提到了重要日程。”
刘书记微微有些惊奇,但面上还是不动神色,只露出一丝好奇,问:“怎么,你对月湖县委县政府方面,都有过调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