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吓得一声冷汗,惊悸犹然还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抹去头上了冷汗,怔怔地道:“失败了?”
只见少女的胸口,那一团黑色的毒气,依旧盘旋在那里,不减反而加深了。转头再看去地面上,那飞出去的金针,此刻已经染上了黑色,冒着腾腾的黑气。
白衣少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在了床边。金针逼毒,却是失败了。转头叹息一声,白衣少年望着床上的那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此刻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着。但是,作为救世济人的学医者,眼看着病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是无计可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之情。
但是,他不甘心,他怔怔的看着,眼中出神,思绪却不知不觉神游,不断地搜索着,寻找着救治的办法。只是,他搜索了脑海里的所有,甚至于从他师父身上所学的全部,却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良方。
“要是这位姑娘没中毒就好了,我还有办法救活她。可是,如今,她身中的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剧毒,真是无计可施了。逼不出这一层剧毒,就是神仙,也回天无力呀。”
他眉头深锁,再也伸展不开,脸上愁容满面,兀自思量。仿佛眼前的难题,让他纠结万分,却毫无结果。
“如果师父在就好了……”
他再次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喜道:“有了,有了,出门前,师父留给我的那一本《神农医典》,一定有方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说到这里,白衣少年整个身子也因为一时间的高兴,也振奋起来。他急忙快步走出,拿起那一个木匣子,把整个儿都倒了出来,不断地翻找着,却也不见那一本医典。
不一会儿,那一个焦急的身影,就在这一间草屋内,不断地翻找起来。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这个草屋,一时间如鸡飞狗跳之后,凌乱难看,几如狗窝。
“哈哈,原来在这里!”
一声惊喜发出,白衣少年突然从一处草堆下拿出了一本看似破旧的书本。他如珍宝一本,抚摸着那一本破旧书本。其上,“神农医典”四个字也有些看不清了。
他暗自责骂一声自己,道:“都是自己粗心大意,以为师父出门前留给自己的《神农医典》没什么用,随意乱丢。如今好了,虽然被弄得这么不堪入眼,但是还好没有丢失。”
他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床上的那一个少女,笑道:“姑娘,有了这一本医典,你就有救了!”
随即,他就端坐在了身旁的一张椅子上,翻开《神农医典》,仔细地翻开起来。手中手指,一页又一页的翻开,卷落一边,沙沙而响。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声声惊雷,传入草屋,却也惊不醒沉醉在医典之中的那一个人。只为了,一份救世济人的心怀,纵然是不认识的陌路人,也会竭尽所能,倾尽一切,只为了起死回生。
终于,那一双手,翻开了一页页,落下了一页页,突然停住了。那一双眼睛,突然发亮,定住了翻开的那一夜。其上,像是魔咒,吸引着他。
“有了,有了,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了。百汇三针,经穴出窍。这样,应该能够逼出剧毒了!”
一声大喜发出,只见白衣少年喜滋滋地抬起头,眼光金光闪烁,把手中的书拿到床边,放在一边。他对着少女道:‘姑娘,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能够救醒你的。“
说着,他拿出布包之中的金针,小心谨慎地在空间夺量了一下,然后按照着《神农医典》的方法,开始施针。只见这一次,白衣少年显得十分的小心谨慎,每走一步,都不敢大意。以至于,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神经紧紧地绷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搞错了地方,那就回天乏力了。
终于,在他小心翼翼地施针之下,在岳思盈的胸口多处穴位上,金针呈现出百川流回的趋势,其上隐隐有着奇异的光华闪烁。
顷刻间,只见以金针包围的那一片区域,原本身体内的黑气,不断地环绕着金针流动。就好比一个阵法一样,里面的气息被强行的驱赶包围起来。虽然黑气在抵抗,但是在金针的强力推动之下,不得不留聚在一处。
听着金针上发出嗡嗡的轻微声音,看着金针微微颤抖,白衣少年不敢大意,整个人完全是绷紧了全身,额头汗水直冒。
慢慢地,在少女的胸口,黑气被医典上的百汇三针经穴出窍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旋转的漩涡,卷动在胸口处。
见此,白衣少年屈指一招,一道金芒洒落,不满了金针。就连胸口上的黑气,竟也被淹没了。只一会儿功夫,白衣少年就脸色大变,整张脸刷的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忽而,一幕光芒折返而起一举把白衣少年震开,摔在地上。嘴角边,一缕鲜血溢出。
少女身前,三根金针,不断地晃动着。与此同时胸口上的剧毒汇聚成黑气的漩涡,忽而形成三道黑色的光流,朝着三根金针疯狂的涌去。
滔滔的流水一般,停不住,斩不断。剧毒化作的黑气,急速窜上了金针。不消片刻,金色的金针,完全变成了黑色,看之剧毒无比。白衣少年忍着剧痛,只见他手指微曲,像是做着什么指法。只见他朝着金针上一指,那三根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嗖的一声,飞射而起,带动着一道黑色的毒气,飞过空中,落到地上。
白衣少年受此牵引,再次吐了一口血。他伸手擦去嘴边的血迹,脸色却带着淡淡的笑容。然后,他走过去,再次检查了一下少女的身体。只见少女全身一动不动,但是胸口处淤积的黑气,却已经完全不见了。那一张清丽的脸庞,却已经多了一丝红晕,与白衣少年的煞白脸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剧毒终于是逼出来了。虽然还残留着少许,但已经无大碍。姑娘,你身怀道法,又是修真之人,定会安然无恙。只可惜,你的体内受了极重的内伤,恐怕不好好的治疗,难以好起来了。”
他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但是躺在床上的少女却依旧没有醒过来,或许是伤势太过严重的缘故吧。
心中盘思了一下,少年走过去,拾起箩筐,拿出那一株百环草。他看着眼前这一株珍贵的草药,道:“那位姑娘的伤势,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早就算好了。让我遇到了你,你却注定要立刻被下药。”
有些不舍的拿着那一株草药,白衣少年又转身朝着一边的另一间草屋走去。不多时,那一间草屋在几声轻微的翻动声过后,他走了出来,手上已是多了其他的几味草药。他掂了掂手上的草药,望了一眼床上的少女,走了出去。
雨,依旧下个不停,从草屋的屋檐上,流下如线的雨水,滴落在地上。白衣少年出神的望着不断滴落下来的水流,神色呆然。
他的身边,一个磁瓦做成的药壶,搁在一个小灶上,火苗窜起,炊烟袅袅,升上空中,消失在雨水之中,再也看不见。浓烈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十分的强烈。但是,那出神之人,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仿佛身外的雨水,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看之不厌。
不知何时,他才回过神来,看向了药壶。此刻,药壶正响着轻微的水沸的声音。轻轻敲动着壶盖。白衣少年看了看火候,于是把火熄灭了,只留下燃烧着的灰炭,在下面温着。
他像是做了一件十分自豪的事情一样,笑容满面,轻声道:“只要给那位姑娘喝了眼下煮的这一壶药,他的生命,就脱离危险了。”
外面,青山蒙蒙,不见远方。
落雨,漠然不识,谁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