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这才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泪水,怯生生的问道:“姐姐,真的不关我事?”
雪雁忙笑着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若说因果,我可是害她被打死的那个人,可我早知道她的死讯,这不是还坦荡荡的活着么?我们做人只求心安理得,她自己做了贼,又怎能怪到我们头上?若是她没做错事,你那一杯茶上去,她也不会有事。”
白鹭这才安心了下来,只是看上去还有些怯怯的模样。雪雁叹了口气看了眼晴鹤,晴鹤倒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站起来说道:“你过会子来我屋里。”
雪雁冲她点了点头,晴鹤这才笼着袖子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掀了棉布帘子走了出去。
雪雁又在屋里安慰了白鹭半天,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将这事宣扬出去。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画眉死后她第二日就在府里转悠,找那熟悉的人套话,虽当日还能听到点风声,可再过一日,府里竟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仿佛从来就没有画眉这个人过一般。
这样看来,只怕府里是忌讳提起画眉的死的,若是白鹭口无遮拦说了出去,只怕这回自己就怎么都保不住她了。
好在白鹭倒也不蠢,只听了几句便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口中发誓定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雪雁听完这才放心下来,又嘱咐她了几句,这才出屋子找晴鹤去了。
进了晴鹤的屋子,就觉得一股子燥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地面上还摆着两盆火盆。雪雁忙脱了外头那件棉褂子,搭在床边说道:“怎地这么热,火盆烤多了不好,你也该受受冻,才能习惯外头的天气了。”
晴鹤戳着手坐在一旁道:“我可不比你,我大小身体就不好,因而一到冬天极怕冷。我妈和我哥哥都觉得我这点奇怪呢。”
雪雁坐了下来问道:“你方才与我想说什么?与你姨母有关的?”
晴鹤同屋的丫鬟并不在,她这屋子又是最靠边的,因此倒不怕有人偷听,她便大大方方开口说道:“你若是想处处争强讨好,做那讨巧的事儿来讨她欢心,只怕会弄巧成拙。我姨母虽面上不显,却最是个明白的人儿了。等她回来了,你不妨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只怕她还高看你两眼。若你急于表现,只怕她还瞧不上你呢。”
雪雁闻言心中惊呼一句“好险”,好在有晴鹤在,万一自己真的上杆子凑到黛玉的房里伺候着,搞不好真的会给人留下个好利喜功的印象。
翌日清晨,雪雁正同白鹭做着洒扫,就见一妇人挽跨着一个银丝彩雀纹的绸布包裹进了梅苑,她见游廊正在打扫,便绕到正院。那妇人看上去只30多岁左右,一身虽朴素,但看起来很是精神。
白鹭背对着正院擦着窗格,并未见到这妇人,雪雁却是见到了。但她见这妇人年纪并不大,与书中王嬷嬷的年龄对不上号,就并未在意,只是善意的冲那妇人笑了笑,又低头去拖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