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观相会的第二天,凌宇轩带着侍卫家仆人和肖家一名管事两名仆人回京城了。他担心肖文卿的安全,便把女卫们继续留在肖文卿的身边。这两个女卫是他从龙鳞卫影组中调来了,算是公器私用了。
凌宇轩记得青河道长给文卿相面时说过,文卿今年有死劫,过不去,秋风秋雨哭香魂,相信那死劫会发生在今年秋季,所以他决定赶快回京筹办婚礼,然后快速赶回来,提前把肖文卿接到自己身边来。青河道长说,他的“贵”可以帮她挡风遮雨。
凌宇轩日夜兼行马不停蹄,六月十九日便赶回了京城。他将礼书、答婚书,以及肖家的部分还礼单子交给父亲查看,恳请父亲帮忙筹备婚礼,他要赶过去迎亲。
对于儿子的急切,凌丞相笑着直摇头:“轩儿,为父知道你急着要成亲,也同意你娶那肖家小姐了,你就不能耐心点,将迎亲之日定在年底之前或者明年三四月份?西陵和京城之间太远,正常一个来回就需要近三个月。现在都六月十九日了,你刚回京城就又去西陵,简直是找罪受。”如果他实在憋不住,那就收个通房丫鬟好了。
“父亲。”凌宇轩对父亲的信任是无以复加的,便把青河道长和红云道人这对师徒的相面和批命结果说了一边。
“贵……不可言,官封王侯,克母……”凌丞相捏着胡须沉吟了良久,道,“那青河道长确实有些真本事。看来,你和肖家小姐的婚事还真是天作之合。”一个贵不可言却克母克子,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却老来膝下空虚无子送终,一个虽然有死劫,但只要有贵人庇护,度过死劫后就能成为一品贵妇人儿孙满堂。
凌宇轩有些伤感地低下了头。母亲……
“你急着赶回来,又急匆匆回去,简直要成了别人的笑话。你是保护皇宫和皇上的龙鳞卫指挥同知,皇上再对你青眼有加你也不能长期不去拜见他。你明日就去复职,处理公务,七月初再向皇上请婚假。”
凌丞相道,“你母亲不赞成你的婚事,也很恼火你不提前询问她的意思,不过她既然是你母亲,你的婚事就需要她操持。你我都是男人,婚庆习俗各种细节一概不懂。你母亲却操办过你兄长姐姐们的婚事,帮你筹备是轻车熟路。”
“是,父亲。”凌宇轩点着头道,“等一下我就去给母亲请安,请她老人家帮我布置新房操办婚事。”母亲讨厌见到他,所以他尽量不出现在母亲面前,免得让她看到他就想起他大哥。
“嗯。”凌丞相点点头,继续道,“你在肖家看到了肖家三兄弟,觉得他们怎么样?”只要儿子喜欢,就算肖文卿真的是京城平民老妇的干女儿他也不在意,只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让某些人满意,他还是要挑剔一下女方的家世。
“父亲,肖家三兄弟现在都还太年轻,未经世事,如果太早涉入仕途,不是被我们捧得从此不知天高地厚,便是被别人打压得一蹶不振。”
凌宇轩道,“我们需要好好培养才行。”适当地人为地给他们制造挫折,再耐心地引导他们培养他们的信心。
“唔。”凌丞相能做到丞相,除了靠早年和皇上培养的“兄弟友情”,自身也老谋深算,很有看人目光,儿子这样一说他便知道肖家兄弟只要有人小心栽培,可成栋梁之才。丞相府有这一门亲,未来几十年来可以维持一定繁盛。
“我岳母睿智冷静目光深远,今年秋闱只让长子文桦次子文枫参加,同时也不求他们必中;文聪才十一岁,岳母要他五六年之后再考虑参加科考,这期间最好能经常出门走动,见见世面。”
凌宇轩道,“文桦文枫已经决定,秋闱落榜后就去考鹏程书院。”
大庆皇朝的八大书院不是读书人、有钱人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想进去进修的学生不仅需要有名人熟人推荐还要经过严格考试。凤凰书院青云书院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凌宇轩后来考虑过,觉得文桦文枫兄弟进去容易产生自卑,就放弃劝他们进那两个书院,而去进平民书生比较多的鹏程书院。至于肖文聪,他还未定型,可塑性很强。
“哦,肖家自己已经打算好了。”凌丞相满意地点着头。看来肖夫人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不在意一时间的得失名利。
“轩儿,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为父已经替你压下去了,只是,后续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和那肖姑娘自己证明。”凌丞相道,起身从书架上抽一封案卷递给凌宇轩。
凌宇轩打开迅速看完,英俊的脸上寒得宛如千年玄冰雕成,双眼充斥着杀气。他是一名龙鳞卫,替皇上做过些不见光的事情,他的手岂能不沾染血腥?
这案卷里记录的事情和凌宇轩和肖文卿有关。
京城四俊之一的凌宇轩要送肖家姑娘返乡寻亲,这岂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别人议论纷纷。半个月后,突然京城有传言,肖家姑娘和一个面容丑陋的侍卫做了一个多月的妻子,然后冒充未婚纯洁少女勾引丞相之子。
这件丑闻很快在京城传开,凌丞相雷霆大怒,严厉镇压此事,只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继续传言,前何御史的赵明堂侍卫被人扒出来,他就是肖家姑娘肖文卿曾经的丈夫,街坊邻居可以作证。
事情越传越糟糕。赵母不得不出面澄清,是有这事,不过那短时间她儿子赵明堂基本不回家,和媳妇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他们两个不投缘,于是她认文卿为干女儿,两个孩子兄妹相称;赵家已经写了放妻书,文卿是干干净净从他赵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