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裙子就算是婢妾做的,也无法证明是婢妾在里头放了蚂蚁呀——”窦姨娘有些慌了神,咽了口唾沫申辩道。
叶葵叹口气道:“姨娘如今倒是来讲究证据了,先前为何一口咬定便是我做的?且不论三妹跟四妹,五妹妹去了我那多少次,恐怕姨娘也记不清了吧?若是我真想对五妹妹不利,为何要等到现在?倒是姨娘,心狠手辣至此,叫人不得不佩服……”
窦姨娘龇目欲裂,厉声道:“二小姐这话是何意思?莫非是说我对五小姐下了那样的毒手?”
“我的意思,姨娘本就清楚不是吗?”叶葵眼中含冰。
窦姨娘闻言,顿时后悔不及,不该听信叶明烟的谗言,不该贪那些银子才是!如今却将自己给牵扯了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贺氏虽厌恶窦姨娘,此刻却更希望叶葵能被拿下,不由开口道:“虎毒不食子,窦姨娘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葵丫头你莫要狡辩了!那裙子便是窦姨娘做的又如何?东西在你那呆了多日,保不成被你动了什么手脚!”
叶葵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看着贺氏道:“母亲是想再冤枉我一次吗?”
“你胡说什么!”贺氏不觉语塞,恼羞成怒。
“母亲不喜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母亲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诬陷我,女儿着实当不起!”叶葵声音渐渐冷硬,听得贺氏一激灵。
叶老夫人头疼不已,扶着额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闹哄哄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她倒不如随老祖宗一道去了才好!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不是叶葵做下的,却绝对同她脱不了干系!她的二儿子送了小妾半匣子珍珠,她不知贺氏不知,众人皆不知,怎地偏生就她叶葵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再不济也说明了这丫头的手已经在府中伸得老长了!
流朱公主亦头疼不已,她虽在宫中长大,但因有皇帝疼爱,倒是不曾吃过太多苦头,如今见叶家几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起叶葵来。叶葵幼年失恃,她亦如此。本就有些同病相怜,如今更是多了点心疼。
“王太医呢?不是早就派人去寻了,怎地如今人还未到?”流朱公主想起了王太医,面上带出几分不悦来,“莫不是做了院判便不将叶家放在眼里了?”
这话题转移的不算妙,却十分有效。
叶老夫人吩咐阮妈妈再派人去看一看,姜嬷嬷虽然医术不差,但到底多年来只服侍流朱公主一人,这医术没得生疏了也说不准。
可阮妈妈才出去没一炷香的工夫便匆匆回来了,且带回了一个叫人吃惊的消息。
王太医没了!
“听说是在来叶家的路上,不知怎地马受了惊,车夫跳得及时,倒是留了条命。王太医却没那运气,当场便没了气!”阮妈妈说起这事来,心有余悸。
叶老夫人皱眉不语,心里却明白王家恐怕要将这笔账算到叶家头上了。
流朱公主亦皱起了眉头,想的却同叶老夫人截然不同,“好个王行山,他这一死,倒是撇了个干净!”
糟糕!
叶葵闻言,心中暗骂了句。
听到流朱公主的话后,她不由恍然,中计了!
叶明烟借着她的手,顺顺利利除掉了王太医!
王太医若是活着到叶家来,势必会受叶明烟指使,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对她而言,也会越来越不利。所以她才会拜托了裴长歌,可现在看来,倒是她错了。
这么一来,叶明烟身上的那根刺也就被一齐拔掉了。
正懊恼着,贺氏突然出声:“这事若是窦姨娘做的,她如何能毒了大伯家的四丫头?”
窦姨娘那颗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些。
裙子的事,五小姐的事,她都说不清,但四小姐那她可是见也不曾见过人,怎地可能下毒?
叶葵还未开口,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二婶可千万莫要冤枉了二妹,明乐那丫头的确是中了毒,但这事绝不可能同二妹有关。她不过是不小心吃了相克的食物,这才上吐下泻。我娘一时心急,才误以为有贼人要害明乐罢了。”叶明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座上三人盈盈施了一礼,转身面对贺氏道。
窦姨娘一听,脸色煞白。
叶明烟这时候怎么冒了出来?
难道要过河拆桥,让她背了黑锅不成?
“祖母,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史书上吃人的事可不少。窦姨娘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叶葵睨了叶明烟一眼,淡然道。
叶老夫人面有倦色,道:“窦氏,你如今说是不说?”
这事,少不得要个顶罪的。
不论是谁,也是时候结束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