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可怜人,没几天可活,也一并带走。就算在人生的尽头,享受上那短暂的,一家天伦之乐吧。”
他的话,似在对觉如玉说,又如给七婶、小丫她们,一个心理准备。觉如玉手指朝酒杯一扣,那个细微的动作,还是给他捕捉到。一点白se粉末,跟着投入了酒杯,而觉如玉,又将之饮了。那是什么毒药?他不清楚。但是,觉如玉已铭死志,他还是能感觉到。毒,或可解;心死,却没药可救。
他不是个善心放滥,觉如玉必须死。一个让他损失无计、碰触到底线的人,他岂能放过?而今,觉如玉自行选择,省去他动手的麻烦。由此,顺便送给小丫一家的一个情分。
七婶又是一阵愕然,乍闻噩信,几疑在梦中。大儿子觉如玉,怎么活不几天了?今早所度过的时间,可谓是她的半个人生。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咸,面面俱到。
刚来的那二人,一个是老六、另一是老八纳兰宏,没有迟疑,衣袖卷起七婶一家,往外而去。小天,也疾步急掠身朝外走。就在众人离开房门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嘶哑惊呼:
“纳兰了然,你怎么在这里?”
“垣空,还有更多,你感意外的。前债今仇!今天,就在这里一并解决吧。”
……
祥瑞别院!高有五层。在香满楼对面,二者之间,相隔一条十米宽路道。‘祥瑞’不是客栈,是江家设立在十里铺的一个驻点。驻点平时没有什么人物驻扎,只有几个雇佣的低级修者,在此打理。昨天下午,此地入驻、以翼龙武王为首,一行十人。
翼龙武王,清瘦而修长。年约不惑,额觀高昂,面白无须。一对狭小的瞳孔与厚黑浓眉,显得极不配称。如漆般的黑瞳,在眼眶内,时而闪烁,冒出缕缕寒芒。jing明能干,给人一种不可亲近,退避三舍之感。在东家众供奉们中,极得家主欣赏。
此次受托催租,昨夜与众商家汇集一堂,宴席上,共商租金事宜。其间,与风云佣兵团的少东家、觉如玉,去在香满楼那里。风云佣兵团在十里铺,算是大主顾。二人喝酒、相谈了一整夜,直到卯时方才离开,回房休息。刚躺下不满一个时辰,房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接着是一个声音在门外喊话:
“大哥、大哥,快快起床。三奎从外赶来,报说老主顾情况不妙,你快来协商吧。”
大主顾?那不是风云佣兵团吗?刚离开不久,会出了什么事?翼龙武王翻身起床,又看了一下桌上漏斗,心中自思着。漏斗,是一种时间计量器。那里面的指针,标在辰时上。难道他们来了?还是有人找觉如玉的麻烦?迟疑了一下,他迅速的打开窗户,凌厉的灵识外放,周边清怡,楼阁可见,街路寂静无人。对面,香满楼客栈,没一丝动静。于是,他返身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老二,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门口,站立着一个束手待立的jing瘦汉子。见翼龙武王出现,急忙上前,谄媚的笑道:
“大哥!打扰您的休息。但情况特殊,不得不如此。三奎,现在楼下大厅等候。他今早从清风洞赶来,半个时辰之前,在十里铺出口,碰上香满楼的伙计小孝。那小子您也认识,做事灵活,甚入玉少爷的法眼。三奎见他神se慌张,觉得有些蹊跷,忙上前喝问。那小子道出,早前,香满楼里来了一个姓江的少年,说是来讨债。玉少爷命他赶去徐家陇,寻他外公垣空圣者,过来对质。内中详情,您还是找上三奎了解,比较清楚。”
姓江的少年?今早出现,那是什么来头?翼龙武王,凝神听着jing瘦汉子的陈述,心中疑惑的沉思起来。江家人员现在的情况,没有可以隐瞒得过他的。能够来到十里铺,令觉如玉棘手的,岂是简单人物?可是,他的一番记忆翻阅,根本找不到,江府对得上号的人物来。
“走,先找三奎了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