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还没有完全撤出朝鲜,朝廷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北洋水师肢解了,居然还打着加强海防的名义,这个翁师傅,就是不肯放过我,也不用这么急吧?”李鸿章望着看电报的孙纲,有些郁闷的说道,
“朝廷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孙纲看完电报说道,“虽说南洋福建广东各路水师都有损失,也不用这么急,朝廷还是防着北洋,看样子还是有人和皇上说什么了。不过三个提督两个出自北洋,晚辈想这倒也不全是坏事。”他已经知道了朝廷的人事调动了,中堂大人准备进军机处,由丁汝昌暂时护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林泰曾任北洋水师提督,调林国祥任南洋水师提督(听说是张之洞亲自向朝廷建议的),刘步蟾任福建水师提督,方伯谦任广东水师提督,这样不但抽走了好多主要将领,还要李鸿章分船给其他三支水师,并说这是很早就定的“国策”。
据孙毓汶说,这都是翁师傅给皇上出的主意。
“怎么说?”李鸿章问道,
“大家都是在海上玩过命的交情,现在虽然分开了,将来一旦海上有事,中堂可收统一指挥之效。”孙纲笑了笑,说道,“而且我们正好可以要求再添新舰新炮,皇上还着急想造潜艇呢,眼前看上去我们北洋吃亏,但将来肯定对我们有利。”
“有道理。”李鸿章点点头,“老夫看你对船舰如此痴迷,已经和军机处孙大人商议向朝廷保举你为北洋船政大臣,帮办北洋军务,你看如何?”
孙纲有些喜出望外,有些哽咽地说道,“中堂大人知人善任,晚辈所能报答者,唯此身耳。”
他这话的确是出自真心的,一个人,最大的幸福其实就是从事自己所喜欢的事,而且能从中得到收益,想到后世那些一辈子也不能从事自己的爱好的人,眼前的他不知道该有多幸运!
以前光摆弄模型了,现在可以玩真的了!
“年轻人多多历练,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李鸿章笑着看了看他,说道,“步蟾他们走,老夫也不能让他们空着手,出门嫁女,嫁妆是少不了的,你看老夫该如何筹备一番呢?”
“中堂大人只要把新船都留着就行了。”孙纲笑道,“旧船不妨多给几条,省得翁师傅心里不平衡,看着肉痛。”
李鸿章看着他大笑起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既然都明白了,老夫此番就全力配合朝廷一番,准保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两天,孙纲才知道李鸿章说的这个“配合”是什么意思。
刘步蟾调任福建水师提督,中堂大人给他置办的“嫁妆”是装甲炮塔舰“经远”“来远”,炮舰“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加上原来就是福建水师的“福龙”号航洋鱼雷艇。方伯谦的“嫁妆”则是穹甲巡洋舰“济远”,装甲巡洋舰“平远”,炮舰“镇中”“镇边”,鱼雷艇“左队一号”,加上原本属于广东水师的鱼雷巡洋舰“广甲”和“广丙”。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一下子就牛b起来了。而林国祥的“嫁妆”就少了一些,只有快速巡洋舰“靖远”。中堂大人的理由是南洋船多,给条快船就够了,福建和广东船太少,为了均衡考虑,所以就多给些,至于智利来的新船,中堂大人则全部打包留下了,并没有给什么解释。
不知道翁师傅对自己出的血全落进了李鸿章的腰包作何感想,反正孙纲知道了中堂大人的安排,总有种想笑的感觉。
给广东那么多船是因为为两广总督,中堂大人的哥哥李瀚章对弟弟的大力支持,兄弟情深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战争期间,当哥哥的把自己手中最精锐的三艘鱼雷巡洋舰派去支援北洋舰队作战,又在弟弟最需要钱的时候筹集了90万两白银用于购买智利新舰,为这次战争的胜利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中堂大人想加强哥哥的力量是应该的。而对南洋方面的令人失望的表现,中堂大人只给一条船的行为也就很好理解了,并不是对林国祥有什么想法,对于“中外咸称其勇”的林国祥,李鸿章还是很欣赏的。
战事暂时已经告一段落,雇佣的智利海军将士带着大笔的银子两袖银风陆续回国了,两国好象还签了个什么军事合作协定,智利海军上校马丁征得智利政府同意,留下来担任了北洋舰队的总教习,取带了美国人马格禄(实际是个商船船主,根本不懂海军,不知道琅威理因“撤旗事件”去职后李鸿章是怎么想的),还有一小部分智利水兵也跟着留了下来,智利人的条件是要和中国做潜艇方面的技术合作,中堂大人也很慷慨地答应了,孙纲想了想也没有反对,毕竟这型“长鲸”级潜艇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和他国共同开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