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无论其过程是怎样的血·腥·暴·力,李公子的手段是怎样残·酷·狠·厉,到最后,霍二少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始收拾起碗筷来,端去厨房给李云疏清洗。
一开始李母是决不同意让霍少泽做这种事的,毕竟是霍家二少爷,而且还是她的客人,怎么都不应该做这种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军队里军训的那一个月产生了效果,霍二少是自告奋勇地就揽下了收拾碗筷这一个任务,还特别有骨气地说:
“李婶,我这经常来你这蹭饭吃,你说你又不肯要我的伙食费,那我洗个碗总可以了吧?”
当然,碗是不用霍少泽动手去洗了,但是收拾碗筷这件事就只能落在霍少泽的肩膀上了。他捧着三叠大盘子走到了裁缝店后门的水龙头那儿,将碗盘都搁了下来,而另一边,一罐清贵优雅的李公子此时正半蹲在水泥地上,认真地洗碗。
……
……说好的高贵冷艳,也该全部幻灭了。
这要是让霍大少看到这样的场景,那肯定不会像霍二少一样无动于衷,而绝对是直接一把拉起人李公子,然后自个儿……蹲下来、洗碗!
霍少泽蹲在李云疏的身旁,撑着下巴小声说道:“诶老大,今天来的那两个人都是b市茶道协会的吗?”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爷爷好像和那个什么孟主席有好几十年的爱恨情仇了,没想到你会进去诶……”
听了这话,李云疏不由失笑:“……爱恨……情仇?嗯,小泽啊,回去把现代汉语词典看上一遍吧。”
“qaq!”
霍少泽的小宇宙立即冷却下去!
但是不过片刻,这片顽强不屈的小宇宙又再次迸发出零星的火点,霍少泽凑上前去,问道:“对了老大,今天那个抢我专座的老男人是谁啊?真是臭不要脸的,抢人位子,还老是夹我的糖醋排骨!”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老男人”这三个字,不知怎的,李云疏的眼前忽然浮现起霍铮冷着一张脸、极其认真地说出“中年男人”四个字的模样。想着想着,他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手上擦碗的动作都给忘了。
见状,霍少泽讶异道:“老大?我说错什么了吗?”
摇摇头将霍铮那张冷峻的面瘫脸从自己的脑海里挥掉,李云疏道:“他叫徐昱卿,是江南茶道协会的副主席,华夏茶道协会的荣誉会员,江南李家的外孙,还有……华夏书法协会的会员。”
“……!”沉默了片刻,霍少泽惊道:“这么……厉害?!”
李云疏微微颔首,笑道:“嗯,徐先生是非常厉害,以他的年龄,他在茶道和书法上的造诣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水平。”
李云疏并没有说,其实他的老师——文庆公曾经如此评点过,无论是在茶道、还是书法、乃至是诗歌、四书五经上,有的人天生就比他人要强上太多,比如百年难得一见的楚少陌。
听着李云疏的话,霍少泽却撇了嘴,不屑道:“五十年又怎么了,老大,你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哦不!千年难得一见!!!”
“……那大概就成妖怪了。”
李云疏和霍少泽在这边谈论着黄老和徐昱卿的事,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那辆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里,也正有人在谈论自己。
黄老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清气爽,面带笑容,道:“今天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还好昱卿你提议来看看云疏他家的裁缝店,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下他呢。”
徐昱卿正在开车,听了黄老的话他也不由笑着颔首,道:“那是要恭喜黄老,收到了一名优秀的好徒弟。”
“哈哈哈哈,承让承让。”
黑色的轿车如同一道极速黑影在道路上行驶,贴着褐色窗贴的车窗玻璃让人无法看清车内的景象,有效地保证了车内人的*。
徐昱卿的左手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却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过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地转头看向一脸喜色的黄老,试探性地问道:“黄老……不知您有没有觉得,李云疏的母亲……好像有一点眼熟?”
闻言,黄老一愣,他下意识地思索了半晌,却是摇头:“有眼熟吗?好像是有一点,但是又好像没有。”顿了顿,黄老又问道:“怎么,和你认识的人有相像的吗,昱卿?”
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愁绪,过了半晌,徐昱卿却是重重地叹了声气,摇首道:“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我也想不出来有哪里眼熟了,大概……”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