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成后来清楚记得,就是这个时候。石头台子上开始中间出了个大口子的。虽说开始没有多大,可就在教授脚底下。因为是突然出现的,不要说教授手脚不利索了,就是宝成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很自然教授就出溜下去了。老头一只手把在边上,宝成扑了过去。差那么一点就拽住了。宝成赶紧用手电往下头照。敢情没有多深,大约摸还能看到教授的头顶,不过里头显然也不是他一个人,一群黑影胡绕着朝着教授过去了。急的宝成团团装,(人真着急的时候,确实会不知所措团团装)他叫唤了教授想叫他注意。教授的声音很快上来了,随着那个不断变小的口子,那些话的每个字都钻进了宝成的耳朵里头。很快那个口子就剩下了一个碗来大。宝成只能伸进去一只手。这个什么金井的口子到底是关上了。(后来又工夫宝成问过古董贩子陈板凳,陈板凳挠挠胖起来的大肉脑袋,断定这就是金井。可是他说不机明到底为什么金井还能打开再合起来,还有这个口子不在棺木底下,怎么还出在个随意的地处?他好多次都要叫着宝成来这个墓,结果宝成连着问了他好几句说是不是想叫12点7的机枪打成肉泥,包饺子之后,他不敢了。后来很长时间,这件事成了陈板凳到处炫耀的本钱。他老说是自己家兄弟去过这种日怪地处)小庄这个时候问了宝成一句,怎么不想法子救老头呢?宝成跳下石头台子。连着飞踹了小庄好几脚。他嘴里吐了口痰,说你日球东西。到最后教授还叫我怎么着也得带着你回去,你这种玩意儿死在这儿最合适。反正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当下自己了结不了,我打帮你。
这些话吓坏了小庄,他连着后退。自从突然领教了宝成身手,胆子真叫吓小了。宝成最后还是压住自己窝着的火气,毕竟教授一个快要死的人,多少事不也得答应他嘛。他想不通的也只是这个小子出去以后会不会再干坏事,可这也是谁都保证不了的。宝成想来想去没有其他好的法子,只好叫这个锁骨断了以后歪着个脖子的坏蛋发了个毒誓,就开始带着他寻回去的道儿。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了远道儿返回。
就凭这他们两个人,这条道儿有风险却也是最保险的道儿,他们冒不起风险。他们两人在那边开始原道返回的时候,洞外头的李干事接到了一个地方上来的情况通报。按理说地方上跟他们一般也没有联系,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通报,却叫李干事还是给在师部开会的政委打了个非打不可的电话。
考古所在组织教授带的第一队进洞之后,经过仔细研究,认为这次遇到珍贵的古墓可能性很大,决定迅速组织第二支队伍,加强考古力量。情况就出现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能及时向上级汇报,所里提前动手整理考古队成员的档案材料。这一整理不要紧,居然发现莫名其妙来照教授的三个人,在南方那个研究所根本就没有留存着档案。换句话说,这几个人是假冒的。目的很简单,要混进考古队来伺机盗取珍贵文物。这叫考古所的几个头头个个都惊出了冷汗。以前光是听说有什么盗墓的贼,上级发过几回通报说过这类事。可是那毕竟是北方其他文物大省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遇上事了经过一开始的慌乱,他们还是很快把这个情况报告了上级业务主管单位跟公安局。大概是经过好几年的严打,社会治安形势有了很大好转,公安局都没什么答案破了。没几个小时,一支由考古所跟公安局组成的专案组就成立了。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情况通报给在考古现场驻扎的宝成他们团,值班的李干事第一个接到了这个电话。
经过两方协调,为了增强专案组的力量,经过上级批准,李干事从团里侦察大队挑选了十来个好手。他想着在这个关口要是能把事做的漂亮些,或许对自己的以后是又好处的,这是个多好的表现机会啊。
既然是执行任务,这支队伍里头的人员素质就没的说,装备也是最齐全的。加上考古所的专家跟着,自然没出现什么事端就到了那道教授摁开的翻板门这边。他们也很快看到了那几个叫挤成了大概两半的三个人。既然这边有半个,那边也有半个喽。经过几次辨认,确定这就是那三个混进来的人。不过显然任务还没有完成,因为里头还有三个人不知道去向。
有人来报告李干事,在个墙角的地处,发现了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该人的一条胳膊没了,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李干事过去一看,心里骂了一顿,什么时候那个逃兵也来了这儿?他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扭身回到了那道门跟前。
把成了两半的人收拾到一边,他们开始尝试用大家的人力打开这道门,推了半天却纹丝不动。侦察兵们得到了李干事的指示,开始准备炸药,实施精准的爆破。李干事对考古所来的那几个戴眼镜的人给的意见,轻描淡写的应付过去。什么爆破会影响整个古墓的力学结构,什么还会影响后期的考古。就在李干事哼哼哈哈的应付声中,侦察兵起爆了炸药。
考古所的人说的没错,真的破坏了古墓的结构,因为很明显的他们脑袋上头开始感觉到了落下来的石头沫子。李干事愣了没多长工夫,只好叫大家撤回去。所有人也顾不上成了什么样子,大家开始撤退。
再说宝成这边,拖着个锁骨断了的歪脖子后生,心惊胆战的走着,眼看到了那道门跟前,却叫一股子气浪给顶了回来。身子大概是飞出去的,就在落地前的那几秒里,他用手里的手电朝着前边混混沄沄的人影晃晃。脑袋磕到了石头上没知觉了。
李干事走在最后,他知道他要不在最后,出现伤亡的话他的前途是完蛋了,就算是还有个差不多的未来,可还会有他承受不起的东西。来部队那么多年,他实在太了解部队了。他要是在这种关口第一个撤退,以后没法在部队里抬起头来,部队就是很看重这个。到底是自己太自负了才出的事,他愧疚的朝后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有光晃进了他的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