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不是在他背着爹要离开这个地儿的时候,眼前一下子黑了的吗?他朝后边照照。没错,那个窟窿还在。地上也还有脚印儿,这就说明刚刚确实是有什么从里头出来了。
就是这几个脚印儿。叫润成心里再次紧张了起来。从堆台梁半腰上进来以后,润成跟爹看到的要不是鞋印儿,就算是不穿鞋的,也是五个脚趾头都清清楚楚的脚印儿。可是用电棒子贴着地面照过去,发现这些出现在地上的印儿不是鞋印儿,也不是脚印儿。怎么说呢。倒像是鸡爪子在泥地上印出来的,就是比鸡爪子要划划多些。也要大些。润成照了好几遍,发现土里还有一小圪节白白的东西。连一寸长都没有。要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使劲儿挪过身子,拾起了那圪节白白的东西。白东西上头有什么东西划拉过留下的印儿,他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说不出是股子什么味道。这种味道里头不光有土腥气,还有股子臭味。他吸吸鼻子,好像自己身上也有这股子臭味。
低头往自己身上闻闻,是的,自己身上的这股子味道就来自沾着的蛤老血。那这个圪节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上头也有这种味道?润成看看那个窟窿,再看看地上像是棍棍压出来的印儿。想到了这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人脚上的骨头。没错,这上头的印儿兴许就是蛤老咬过之后留下的。也就是说,蛤老吃完了这圪节骨头在的那只脚,甚至还有那个人。
一群变了种的蛤老,吃人肉就叫润成在心里翻腾好几回。可是哪个活人也不回任凭蛤老生生吃他的肉,总是要折腾一番的。不过要是之前就是死了的,那么蛤老就直接吃了。事情是不是这样的:日本兵死在前,而地底下的蛤老开始吃他们的肉在后。而正是吃了他们的肉才变种。不对,这么想是有问题的。要是说蛤老正是吃了他们的死人肉才开始变种的话,那么蛤老这种本来是个地底下吃庄稼根根的东西,怎么会吃起死人肉来?
还有就是,这些死了的日本人就是再多,也不够蛤老吃这么长时间呢。是不是吃了死人肉的蛤老就能长到这么大,还能长生不老?这些问题想不通不说,脑袋瓜子又开始一下一下的疼。润成试试,倒是能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扶着土坡慢慢站起来,开始打着电棒子寻爹。
爹不在这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叫那些不知道怎么出来的黑影带走了。可是爹好歹也是大活人,就算是有些流血多了身上没劲儿,也不回轻易就能带走的。要是真带走了,只能说明这回遇到的邪门东西不简单。
什么时候,背着罗盘的润成,盒子上头的两条带子勒进了肩膀上的肉里,罗盘像是疙瘩石头一样。润成干脆从背上卸下来,拽着带子在地上拖着走。边走边看,可是也看不到多少地处。
像是中了鬼打墙一样,润成在这个多少得冒着腰的洞里钻来钻去,就是不见爹的影子。他站住想想,是不是爹根本就不在前头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时候前后也分不机明,要说有个地处应该去的话,就是那个有黑影出来的窟窿那边。
润成扭身往回走。这回倒是没有再转迷糊了,回到了原来的地处,用手电筒往那边照过去。不用想,那边也是黑的。不过这种黑是润成以前就遇到过的那种,用电棒子的白光也照不进去的那种黑。黑的像是墨汁,甚至细看都能看到像是水一样在流动。这肯定不是简单的没有光照的空气,其中藏着的会是刚刚扑过来的黑影吗?
他把窟窿捅大些,想着过去看看。过去看的脚只迈过去一只,另外一只的脚脖子叫人拽住了。润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看,因为看了也要跑,而且不看兴许还能跑的快些。他连着甩了几回,都没有甩开。这个时候不能不回头了。低头往开掰,当触到那个抓住他脚脖子的东西时,他感觉到了那只一只人手。
是爹拽住了他。不过等润成照着看出来是爹的时候,爹趴在地上直喘粗气,话都说不上来了。润成在爹耳朵跟前大声叫了几回,叫爹松开手。他扶着爹靠着土墙做好,开始想法子叫醒有些迷糊的爹。
爹含含糊糊的答应了润成,说了一句,千万不要进去。润成问说进哪儿,没有等到回答,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爹是叫他不要进到那个窟窿里头去。爹抬起来很快又放下去的手指的也正是那个方向。
润成给爹慢慢摸着胸口,好歹叫他气能喘顺了。等爹清醒了,他问爹刚刚到哪儿去了。爹反倒是很日怪的看着他说,我就在这儿啊。
润成想想,不对,要是爹就在这儿,那他怎么会看不见?就算是他看不见爹,为什么爹也不招呼他?他不由的想到了一件事,是不是爹又叫什么东西上了身,变的不再是爹了。
他悄悄看着爹的样子,除了感觉爹的身体有些热以外,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处。爹反倒问他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哪儿去了?润成看看爹,觉得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而问题可能就是出在自己身上。
他把自己遇见的事情跟爹说了一遍。爹听完以后也说了自己看到的。原来,润成给爹拔完蛤老留在爹身上的牙以后,带着爹就开始寻出去的道儿,等走到这个地处。润成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润成心里一惊,看来问题真的是自己身上的。爹说,润成到了这儿,叫爹坐着歇一阵儿。他就到处看看,接着润成就说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这不是爹说他先听到的吗?难不成根本就不是爹先听到的?而接下里爹说出来的事情,更叫润成想的心跳快的要命,看来真的是又遇上日怪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