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叹了口气:我是看不出来这是个甚病。你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大楞急嚷:医生都没有办法了,还能找谁啊?还有三个小娃子呢!
医生抬眼看了眼秦二货,再看看大楞:找找阴阳!然后霍霍然走了。
大楞赶紧问:哪有?
医生头也没回:松根垴。
大楞问爹,那个什么松根垴怎么走。
二货说大概是在官庄西北方向吧,不过从来没有去过。
大楞傻了:那怎么办?
二货恼了:你个七成的货,鼻子底下没长嘴啊?回家装干粮,走!上前解开了缰绳就要走,结果发现骡子还是光背,也累的够呛,该喂喂了。他停下了去拿个口袋装些草料又狠狠心舀了满满一葫芦瓢棒子粒。
往大门口走的时候,二货心里被堵的喘气都有些难:这日子怎么了,才好好了几天,地合了,儿媳妇又摊上这么个病。啊呸,他狠狠往干巴巴的地上吐了口黄痰,和大楞上路了。
一路走一路问,黄土高原上的六七月,往远了看都是热浪的影子。爷儿俩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腿有些瘸,于是轮流骑骡子。第三天的上午,干粮也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顺路走进了一条深沟,阳面的坡坡上只有几眼破窑洞,居然看不出来有没人住。大楞牵着骡子把头扭向他爹,那意思很明白:没人看你怎么问!
正挠心挠肺的时候,有狗叫了。于是爷儿俩寻狗声向前走。走着走着路窄了,只好步行。爬了半个坡看见了那个有狗的院子。有个人正蹲在院子里面拾掇什么,看着年岁不小,二货叫了声:老哥,问个路。
那人不回头:去哪儿?
大楞脱口而出:松根垴。
那人还是没有回头,去松根垴干啥?
大楞不耐烦了:大爷,到底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那人站了起来,手里端个簸箕转过身来,腿有些瘸。鼻子里面哼了声:这里就是。
大楞接过话:那这里是不是有个阴阳先生,你知道吗?
那人说,你听谁说的?
二货心里不禁犯了疑惑:老哥,家里有人得了怪病,乡里的先生说他没办法,临走说可以到这里来试试,这不我们父子俩就。。。。
那人仔细打量了二货一会儿,问到:你是不是姓秦?早年给姓弓的财主扛过长活?
二货纳闷,这人都赶上神仙了!不对,这人像是。。。这个人不就是吃过我萝卜还帮我移坟的那个瘸子吗?扑通一声,二货就跪下了:老哥啊,我家里出大事了,赶紧给想想办法吧。
这边的人确实是那天早上走了的文瘸子,他放下簸箕,扶起二货:兄弟慢慢说,这是怎么了,家里遭啥事了?
二货坐在小板凳上给文瘸子介绍了儿子大楞,接着就把几天前发生的怪事来来了个底掉的述说。
文瘸子默不作声一会儿,说,走,看看去。应该是有人对你家干啥了,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