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都见她左手的快吃完了,就站在旁边不动,安明会意,吭哧吭哧,三两口吃光,把瓜皮塞到他手里,白清都趁机往她空着的手里塞了一块抽纸,自己把瓜皮扔了,走到桌旁:“还吃吗?什么事?”
安明擦擦手,摸摸肚皮:“先不吃了,中场休息……我是想问你啊,那个王副教授……简称人渣好了,他的劣迹那么多,怎么还有人前赴后继啊。”
提到这个人,白清都很不高兴:“提那种人干什么?”甚至都不愿意那人的名号从安明嘴里说出。
安明嘟嘴:“我就是觉得奇怪,而且他那么风流花心,应该也是人尽皆知的,他老婆总不会一点也不知道……这样居然也能跟他过下去?”
“这就是……”白清都想了想,选了一个精准的形容:“俗话说的王八看绿豆……那个女人当然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可大概一来是两个人臭味相投,二来或许也是凑合着过吧,毕竟这个人虽然品行败坏,却还有点真才实学。”
安明点点头,若有所思:“我忽然觉得我好危险啊。”
白清都目光一变:“什么?”
安明皱起眉头:“我觉着这世界上肯定不止他一个衣冠禽兽,如果不是教母跟你,我也像是那些昏头昏脑的愚蠢女孩一样中招怎么办?想想都觉得要死。”
白清都皱着眉沉默了会:“怎么忽然……会这么想?不会的,你这么聪明,既不拜金也不盲目的追寻所谓的爱情或者快感,所以不会被那种人所迷惑。”
安明睁大眼睛:“真的?你倒是比我自己对我更有信心。”
白清都微微一笑:“我当然相信你。”
安明呼了口气:“好吧。多谢白大教授指点。”
白清都笑吟吟地:“顽皮。对了……今天见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安明脸色一变:所谓见同学,只是她给白清都的借口而已,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真的遇到一个“同学”,还是个疑似“失忆”的同学。
她张了张口,想要把这件事跟白清都说,但是望着他温柔的笑脸,她又想起当在餐厅她大闹一场后,白清都的反应。
心念一转,她笑着摇头:“也不过是那样而已,人家都工作啦……我还要读书呢,没意思没意思,以后再也不见了。”
白清都见她转开话题,眼皮一垂,长长地睫毛有些落寞似的,隔了会儿,才问:“对了,安明,我有件事不太明白,当初你为什么……想要选择土木工程系呢?”
在安明一意孤行报考外地学校之后,她又做了一件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会报考这种男性比例偏重的学科。
学这个,将来毕业后的出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大概就是搞设计,这样起码比在各地的工地上来回奔走的强,最要命是,有时候扎根在偏远地方搞建筑,与世隔绝,一年半载也是常有的事,非常辛苦。
白清都想不通安明的想法。
眼前安明回过身来,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想盖房子。”
白清都不明白:“什么?”
安明嘿嘿一笑:“我喜欢房子,想要造很多很多的房子,让人住进去,想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白清都看着安明,虽然她没有说更多,但他已经懂得了她心中所想。
她从小就经历流离失所,从孤儿院到养父母家里,从来没有一个属于她的真正的家,幸好后来遇到了白清都跟杨闲。
相比较女孩子们报的最多的一些高精尖职业,她更喜欢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比如基建,比如土木,比如土地上矗立起来的房屋跟其他,尤其是房屋,能遮风挡雨的稳固的房屋,让人有容身之地的所在。
但白清都不知的是,安明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幕,包括了她最喜爱的几样东西。
就是她在白清都楼下站着,仰头唤他的时候,在她眼前,老楼上的窗户红漆有些斑驳,窗户边上是那极大的绿树,舒展着伞一样的绿色树冠,最重要的,是那个推窗露面的人。
第二天,白清都出门的时候,看到几个教授在一起议论纷纷,正好奇,他们见了白清都,却主动招呼,示意他上前。
白清都问:“怎么了?”
教授们笑着:“发生这么大事儿,你还不知道?”
白清都莫名其妙,其中一个翻出手机,点开本校的论坛,白清都瞧见一个尾缀着一个红色“火”字的帖子,题目正是王副教授酒店被捉奸记。
正好小三儿是本校的女生,即刻被人认出来,当下议论纷纷,帖子是昨天发的,这会儿已经有了五十多页。
白清都看着那些照片,倒吸一口冷气。
他跟前那两教授说:“这下老王完了,他那些事儿谁不知道,但没闹大就算了,现在照片都传出来了……这也太离谱了。”
“是啊,以前还纠缠着杨教授不放,杨教授哪会理他啊……”
白清都本来要出门办点事,听了这话就转身往回走。
他来到安明门外,拿钥匙开了门,屋里一片静悄悄地,他以为安明还在睡,就走到她卧房门口,见房门虚掩着,就不进去,只靠在门边上:“安明,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里头没有回答,白清都咳嗽了声:“安明?”伸手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应声开了,里头床上空荡荡地。
白清都正有些发愣,身后有些响声,他回过头来,猛地惊住。
安明披着一块短短的浴巾,通身几乎是□□的,头发*地,显然刚洗完澡出来,猛然看到白清都,安明惊叫了声,整个人几乎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