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致哼了一声“这家伙,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如果这一战真是后海部赢了,恐怕代善那个家伙的名字再也不会只在北方流传了,整个世界,都会为他而侧目;恐怕这一次,努尔哈赤那个家伙心里又会一阵纠结了。”
慕容尘翻身上马,缓缓的往小石山方向前行。“他们的家事,待我们活下来后再好好的去搅合一番吧,现在我们径直往小石山大营去即可。”相比起后海部的铁骑,宁军的疲惫感还好上了许多,自东方发白之际在这里碰面,已经耽搁了三个时辰了,这三个时辰虽然宁军的弦一直没松下来,但是也稍稍喘了口气。现在风雪越来越大,天se本来是蔚蓝如水,可是到现在好似被浓重的泼墨洒上,阳光的最后一缕被黯淡囊入嘴里,风越来越大的导致沙石也是凄厉的飞舞溅she,打在人的脸上就是一道血口子,温度也是直线下降,在这种情况下行军,远不如后海部搭帐篷埋锅造饭来的舒服。
“你说的当真会发生?”慕容尘轻声问道“莽古尔泰,会那样不受束缚?”慕容致沉思了一会儿,重重点头“如果他们两个人真是通气了,现在怕是我们已经腹背受敌了。现在代善肯放我们走,就说明他们两个人绝对没有达成一致,传来的情报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和血滴子等人潜入了大营,如果代善此时进攻,即使咬下了我们和常帅这口肥肉,但是论功行赏,恐怕代善也是排不到莽古尔泰前面,所以………”慕容致掰着手指头,笑容恶魔般直接戳中了对方的死穴“所以他们双方,绝对没有再通过信了!”
“以我对代善的了解,他绝定会让莽古尔泰稍安勿躁,并且告诉他就算是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要放我们过去;而莽古尔泰那种xing格,他当年能异军突起大战卢象升,他今天也能像条狼一样准备先把我们的喉咙咬断。”慕容致看着李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莞尔“你小子,想什么呢?”
慕容尘瞥了眼李靖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他倒是听得很入神,这小子是块好料子,不如你收他为徒弟吧。”他说着就是拉着李靖的手放到了慕容致的手背上“当年天策府也算是一方圣地,他们的后人给你当徒弟也不算是辱没了慕容的名声。”
李靖这才反应过来“哎?”这小子竟然有些脸红,不过看得出他是很乐意的。只是慕容致却冷冷的拍开了李靖的手“在我的军队里,只有下属,没有其他。不过,他要是想跟在身边学点什么,我倒是不反对。再说了,慕容尘你小时候读的兵书不比我少,怎么现在我倒像是成了出谋划策的人了,身为少帅,应该是你谋划带领我等,你可倒好,成了彻底的甩手掌柜了。”
慕容尘缓缓摇头,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一,身为主将,并不是要独断专行,如果下面的人有更好的计划,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二,你待在这里的时间比我长多了,我自然以你的计划为首;三,我不是甩手不干活,我只是希望我站在这里,手下的将士看见我就能安心安稳。”
“你总有理由。”慕容致讥讽的一笑,这大白天的却是昏黑如同黑夜一样了,哪怕再坚定的阳光也被逐渐的吞噬,慕容致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倦,这几ri他一直没歇着,即使雪花滴落在眼里,也化不去那抹深红。慢慢揉了揉眉心,他冷喝一声道“行军吧,先进五里,然后全军整修。”他快步走到自己那匹黑se战马身边,抓着缰绳迟缓的爬上了马背,吐出一口冰冷的气息“我相信莽古尔泰一定在寻找我们的踪迹,但是天气这样恶劣,他要找到我们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我们先做休整,然后看能不能找到正蓝旗的踪迹。传令下去,丙计划行进,jing惕四周,放出游骑,女真人也不是铁打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会松懈下来,最可怕的是这种松懈是不自觉的,他们要成为瞎子聋子,我们决不能!”
慕容尘策马到他的身旁,将那件黑se大氅披在弟弟的身上“累了就先睡吧,我还能多坚持一会儿。”大手放到了慕容致的头上,上面是沙子草皮,甚至耳边还有已经入印记一样的血痕,他将弟弟的头往下压,淡淡说道“趴在马背上休息吧,我会牵着你的战马,万一待会儿碰见了敌人,我还想好好看看你的剑。”
慕容致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呸的一声道“你放心,我的剑绝对会是在刺透你的咽喉的时候最绚丽…….”接着,他就是抱着马脖子倒了下去,低声仍喃喃“剑若游龙,翩若惊鸿…….刚若笔刻,柔比漫花……”那个手持长枪的男人听他念着这篇小时候的文章,苦笑的将那把长剑解下来放到自己背上“我算是怕了你了,当年你刻在我门上的话,到现在仍旧是记得这样清楚。”
而与此同时,商赫面seyin沉的从商国国都淄河的杨柳巷里走了出来,杨柳巷内里种植二百棵大杨柳,又因为毗邻商国的尚书苑,而尚书苑别名为杨柳学院,所以杨柳巷沾染的人文气息颇为浓郁,只是商赫踩在坚硬的青条石板上,回头望向不远的灰墙黑瓦,然后居然一屁股就是坐在了地上,在杨柳的绿荫下倒也是有了几分凉意,将心里的不快拂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