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驻地,发现黑牛已经等了好久,赵刚一愣让身后众人先走,进门之后亲切地对黑牛说:
“黑牛,什么事情?”
黑牛递过一份电报,上面写着
“东学党与日本有勾结。”
看看右下角的日期是昨天的,赵刚站起身吩咐道,“立刻叫参谋处人员报道。”
10分钟后,全部参谋人员到齐,巨大的朝鲜地图(原本是日本间谍收罗,后来被赵刚缴获。)挂在墙上,几个参谋将日本军队的番号用小旗标注清楚,全罗道的势力范围也被一一标明了。
情势极为清楚,两股人马合在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平壤正好处在包围圈内。
赵刚站起身,对参谋下命令,“平寇军停止休整,立刻轻装集合,明日午时全军必须赶到丹东。”
转头又吩咐黑牛:“去跟朝鲜那个混蛋说,出钱收购大炮,炮弹,以及枪支弹药。弹2文钱一发,炮弹100文一发,枪支好的一两银,差的800文。大炮好的100两,差的10两到50两不等。”
此时的朝鲜早已打得不可开交,日军第一旅团攻击失败后,陆续有三万多军队加入,使总人数达到五万人。虽然清军比历史上多了1万1千人,但是日军也相应的多了1万多人,清军在人数上仍然处于劣势。在5月19日平壤北门失守,3万多清兵趁夜争相逃命,被日军拦路追击,死伤4千多人。
黑夜中,从平壤到丹东的大路上,全都是清朝的溃兵,这些人虽然是淮军精锐,与对手相比也并不缺少战斗力。但是主将叶志超带头逃跑,让这支精兵丧失了战斗的意志,一溃千里。
冷月照体,清风拂面,吴俊升带着自己的两千骑兵策马狂奔,(原来的9000人马中有七千已经被袁世凯收买,只有这两千骑兵因为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亲信还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次兵败,吴俊升依仗骑兵的速度,一下就跑了出来,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其他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路上,不时地有些朝鲜人埋伏在大路旁打冷枪,吴俊升不敢停留。几万日军像条狗一样跟在后面,咬上了就不会轻易摆脱。要不是那个叫聂士成的大官挡住了一部分敌人,恐怕清军大部分人都得葬身平壤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吴俊升脑袋逐渐清醒起来,慢慢勒住了马约束好手下。凭照月光看向前面,前面是一片宽阔的林地,有些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与那个人亲如兄弟,一同埋伏在大路旁伏击土匪的一幕又出现在面前。吴俊升摇摇头将这些荒谬的东西甩出脑外,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手一挥大声叫道:“走”
又行一段路,对面出现了一支全身黑衣的队伍。皎洁的月光下,枪刺闪着寒光。黑衣军显然早已发现了吴俊升,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仿佛接受。
吴俊升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意外、有些激动,周围的亲兵也低声的说着话。对面的黑衣军虽然鸦雀无声,但是微微颤抖的刺刀暴露了他们激动的心情。
两支队伍对峙了一会之后,黑衣军闪开了半边路,吴俊升带着人马由让出的半边路速通过。两边的士兵都不说话,曾几何时,同在一个操场演练,在同一个锅里吃饭。
兄弟们!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淡,连胸中的热血也不再滚烫。
吴俊升只觉得心头塞了一块石头,烦躁的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宛若狼嚎。好不容易通过了士兵长排,眼前霍地一亮,在此处有一个打麦场,现在还空空的。打麦场中间,一个人骑了一匹乌骓马孤零零的站在中央。比起半年前,这张脸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许老成,几许霸气。
仿佛着了魔一样,吴俊升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这个人,两人相距越来越近。吴俊升心里十分安详,背负的罪让他无法安眠,一朝了清多痛。
两人马身相错,离的极近,吴俊升欣慰地看到年轻人又长高了一些。
两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吴俊升拔出马刀,倒转刀柄,递到年轻人面前:“把我葬在靠山屯老家,跟我妈说我死在小日本手上,这些兄弟就交给你了。”
月光下刀光如雪,年轻人没有接刀,猛地将吴俊升抱住:“大哥!”
日本第十旅团旅团长立见尚文正在率领部下速行军,一路上碰到的零星敌人一概不予理会。只要先敌一步赶到鸭绿江,那么剩余的清军将成为瓮中之鳖。对于清朝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立见尚文深有体会,在单兵作战中并不逊色,只是火炮的应用不及自己军队。一旦让这些士兵逃回去,再配上炮兵,那将变成皇军的噩梦。
一昼夜行军100里,对于强大的第十旅团来说也是可怕的行军强度,看着摇摇欲睡的士兵们,立见尚文终于下令“休整两小时,两小时后立刻出发,斥候10里范围搜索。”
军令一下,士兵东倒西歪的躺在路上,甜甜的进入了梦乡。立见尚文的眼睛湿润了,从昨天凌晨4点钟准备,血战十六个小时后打开平壤城门,仅仅休息了两个小时又被命令轻装追击清军,十个小时内行军100里,放眼世界没有哪支军队能做到。所以山县有朋前辈把重任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那个一味喊口号的笨蛋乃木。
尽管十分疲劳,但是立见尚文仍然不肯睡,作为领导者应该吃多的苦,为自己的手下做出表率,这样部下会不畏艰苦,奋勇向前。如果像那些清朝同事那样贪生怕死,部下就会像老鼠一样胆小。
这是立见尚文后的一个想法,一发80弹从1200米处打了过来,由脑后进入前额穿出,立见尚文立刻倒地。
旁边的卫兵急忙开始急救,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无用的,立见尚文的瞳孔已经放大,死亡到来的如此迅速,立见尚文甚至连旅团长都来不及指定。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第十旅团陷入了混乱之中,三个联队长意见不一,两个联队长主张继续前进,一个主张撤退,后决定先抓住凶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