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中气不足,但是却带着铿锵之音,赵刚不由想起两句诗“上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袁保龄病重还操心国事,让赵刚肃然起敬。
“大人,我初来乍到,不知道旅顺情况,还请大人教我。”
袁保龄听了,马上说道:
“旅顺为北洋第一险隘,可战可守。前有老虎山,与南北城隍岛近,然亦四十余里之海面。若水师得力,此两山炮台水雷足以助势,敌舟无敢轻过。”
“通计北洋形势,铁舰不能进大沽口,大沽是天津奇险,亦非必巨舰驻守;大连湾口门太阔,是水战操场,未易言守;庙岛两面受敌;登州舰不能进口;烟台一片平坦,形势劣;芝罘岛、威海卫各足自守而无藏铁舰,驻大铁舰、驻大枝水师之地。……环观无以易旅顺者。”
只这两段话,赵刚就知道袁保龄绝非无能之辈。对各港特点能够张口就来,显然是曾经亲自细查过,这在清朝可以说是十分难得。
但是赵刚关心的是船坞,在近代中国,因为船坞的问题导致无法制造大型船舶,而历史上旅顺船坞专门为“定远”这样的7000吨巨舰设计,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袁大人,旅顺果真天险,不知道港内船坞有多大?可容多重之船?”
这番话确有考绩之意了,袁保龄沉思半响,一一作答:
“旅顺口内计有东西两澳,自修大坝以东,南尽黄金山麓,北接天后宫前,东逾老水师营废船坞为东澳。长约四百公尺,宽约二百七十公尺,水深三十六至四十二公尺。”
“自白玉山前延西绕折而南直抵鸡冠山北者为西澳,其面积较诸东澳约宽三倍。惟水位较浅,多不过三十公尺,无法容纳大型军舰。”
“保龄至旅以后,周览形势,深感西澳宽广,中间又有鸡心滩,工作甚为繁巨。东澳水势虽深,然而面积较小,于是着力。于是乃决定先从东澳着手,开为船池船坞,俾北洋兵舰可以停泊修理。计划既定,于是工作亦即开展。”
说到这里,袁保龄有些疲劳,靠在枕头上歇了一会,赵刚见他身体不佳,就说道:“袁大人,这些事情等你身体好转以后再说吧,你现在好好养着。”
袁保龄一摆手,继续说道:
“东澳开作船坞必以掘土见底,为全题命脉所系。尽以二丈五尺以下为沙、为石、为水,无从测度,如遇地泉及随时雷雨积水,惟有吸水机方可施工。但如有流沙蛰陷,或巨石层叠,则虽费重工多亦为无从着手。故必须先验土性,而后始可开挖。经委员黄建藩及洋员汉那根插试多次,发现深者一丈二尺,浅者**尺以下,概为全石。作为坞基,不仅省费且亦坚实。于是乃于九年四月正式动工。”
“开挖船澳必须先将积水吸出,工程始有法进行。故特命人分别在上海及德国等地购买大型吸水机器,以备工需。”
“招夫工:计由内地所募豫皖冀鲁等工二千五百余人,辽东等地之本地夫三千余人,合约五、六千人。(工资以工方针算,每方一六oo文,约合白银五钱之谱)”
“筑捻坝:为防山水下流,特于东南北三面挑筑拦水坝敷道,并于东南对面沟一带开漕引河一条,借使山水引流入海,而免向澳中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