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具体位置在海拔525米的马夸山“鹰喙”式摩艾丹崖顶,“喙尖”朝向扶南,“喙根”朝向暹罗。在扶南这一侧是陡峭的山崖,难以攀爬,香客和游人只能由暹罗那一侧的山脚,到达山顶的神庙。
早在1904年,当时的暹罗官方与统治扶南的法国殖民者,便商定下来了边界协议。
当时西方掌握着先进的技术,勘界的事情自然归法国人管了,于是就留下了柏威夏寺这个糊涂账。
暹罗不敢惹法国,但独~立后的扶南,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当1953年底法军撤出柏威夏寺地区后,两国都宣称对该寺附近地区拥有主权,进而第一次兵戎相见。
到了1962年,海~牙国际法~庭裁定:扶南只拥有柏威夏寺,而不是整座山。具体的边界线被划在入口通往神庙的第186级台阶上。
如此一来,虽然神庙归扶南所有,但暹罗却掌握了进出神庙的主通道。
随后,两国达成协议:暹罗让出神庙附近十五米道路,允许扶南使用,十五米以外属于暹罗主权领土。
自此,边境安宁,两国民众可以一道礼佛祈祷。
不过,当安南占领扶南后,这里显然没法太平了,即使现在也是如此,这就是历史的惯性。
尤其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柏威夏寺的经济价值体现了出来。
暹罗当然不愿意看到扶南把这座古迹再申请为世界文化遗产,把好处都拿走,而且在之前的1998年亚洲运动会申办过程中的竞争,多少留下了一点心结——看到当初支离破碎、穷得叮当响的落后邻居,现在追赶得和自己并称“亚洲五虎将”了,暹罗难免心里发酸,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柏威夏寺山脚下的小村落,已经成为扶南和暹罗两国民众杂居的土地,加上周围的丛林,总计4.6平方公里,扼守着进出这座神庙的通道,从而成为了如今双方争议的焦点。
弄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后,首富先生神态轻松地打趣道:“和邻居们磕磕碰碰,也是一件好事,可以随时拿来转移内部矛盾嘛。”
韩安远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先这么拖着。”
“这是最好的办法。”唐焕点了点头,“时间是一个奇妙的资源,会催生出很多有意思的局势变化。”
说到这里,首富先生思索了片刻,然后悠悠地讲道:“不论之前的‘亚洲四小龙’,还是现在的‘亚洲五虎将’,在货币政策上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汇率紧紧盯着美元。这个情况和至今余波未断、以德国马克为中心的欧洲货币体系,何其相似!”
韩安远听得脸色一变,“你是预测,亚洲会成为对冲基金的下一个狩猎目标?”
“‘亚洲四小龙’和‘亚洲五虎将’,有哪一个的综合实力,比得上英镑被狙击的英国?只不过现在还不够肥得引人动手而已。”首富先生玩味地一笑,“其实,扶南也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亚洲五虎将’里的排名都是最后呢,天塌了自然有高个顶着。”
“资本家的心,就是冷酷啊。”韩安远失笑地摇了摇头,“你们这种金融游戏,随便一涨一跌,不知道要连累得多少普通人为之喜怒哀乐。”
“慈不掌兵,政客的心就不狠么?我已经通过慈善,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悲天悯人情怀了。”唐焕无所谓地一挥手,“既然你这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我就只管巡视我的IT社会实验成果了。”
……
在去年的美国总统竞选当中,大黑马罗斯·佩罗曾经鼓吹,在全美范围内,通过“电子市政厅”,来实现直接民~主。
这个点子虽然被政客们视为一个幼稚的笑话,但也多少体现出了IT技术和人类社会结合后,有很多值得探讨的东西,而首富先生就正在扶南这个小国,做着一个奢侈的数字化人类社会实验。
现阶段,扶南的几百万人口,以及机构企业,已经建立起来了堪称完备的数字化档案,打下了坚实的大数字基础,汇总出来了不少信息,并进而反过来作用于现实的社会生活。
虽然这个系统的运行速度比不上原本时空十几年后的互联网普及时代,但机制完善程度已经领先一步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
技术领先并不意味着事情就能理所当然地做好,何况那个版本的大数据时代,到底有多少比例的数据算得上有效,谁也说不清楚。
就扶南的实验成果来讲,首屈一指者当属大数据威慑下的诚信制度。
举旅游的例子,想发掘一个宰客的劲爆新闻,可不容易。
再如,安置了大量难民的哈努克市,形容为龙蛇混杂,一点不过,但那里却做到了自~由而有序。
包括基于诚信的敬畏感、契约精神在内的数字化社会现象,看得首富先生兴致勃勃,不知不觉间,流连忘返了不少时间。
……
这一天,唐焕接到了美国那边正在和萨默·雷石东争夺派拉蒙的巴里·迪勒,发来的电子邮件,汇报最新进展,其中急吼吼地提到了自己有落于下风的趋势。
原来,表面上看起来财力稍逊一筹的萨默·雷石东,一边努力安抚闹离婚的老婆,一边想要玩一招隔山打牛——收购财务状况优秀的百视通公司,进而在此基础上,再举债争夺派拉蒙。
华尔街对萨默·雷石东的不看好,以及在资金上的充裕程度,让陷入想当然思维模式里的巴里·迪勒,甚至还包括约翰·马龙,都有点盲目乐观了。
幸亏巴里·迪勒在情报收集方面,一直很下功夫,这才在维亚康姆和百视通公司即将达成交易之际,听到了风声,并分析出了对自己的不利。
看完了打印出来的那份电子邮件,首富先生揉了揉眉心,暗自嘀咕,自己还真成了保姆,对方一搞不定,就跑来求救,要不怎么说他是高级打工仔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