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晚春姨娘的话,朱翊轼立刻问道:“手绢在哪里?”
晚春爬起来在自己的梳妆台盒子中将手绢拿了出来,过来又跪下双手捧给朱翊轼,瑟瑟发抖:“就是……就是这样的……一共……两打。”
朱翊轼一把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凝神一想,就明白了,心中大怒看着脚下跪着的晚春,真恨不能踢她一脚
强忍着怒气接着问:“秋雁是哪个?”
“是……是卑妾身边的大丫鬟……伺候过爷两回……”
朱翊轼想了想,想起晚春姨娘身边,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通房丫鬟,问道:“这秋雁你是怎么带来的?送到三姑娘那里的又是什么人?”
晚春哭着道:“送到三姑娘那里的是秋雁的妹妹春燕……”此时她为了脱罪,自然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出去:“她们姐妹俩,是卑妾的母亲去人市上买的,原是想……原是想……是秋雁给卑妾进言,说……”
朱翊轼冷笑着打断了:“原是想用这两个人辅助你?把爷拴在你身边?你也不……”恶狠狠的把狠话咽进去:“继续说”
“秋雁说,爷对三姑娘关……心的很,三姑娘在咱们府出了那么多的事,现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的妹妹,伶俐聪慧,叫卑妾送去,说……说爷知道卑妾这样体贴,一定很高兴……”
“贱人愚蠢到了极点”朱翊轼终于骂出了声音,大声对着外面喊:“把那个春燕给我叫进来”
一阵脚步声响,晚春伏在地上侧头望向后面,见春燕低着头走了进来,晚春原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吓得浑身发抖,谁知道却看到春燕跪在地上,飞快的睃了一眼爷,磕头道:“奴婢春燕见过爷。”
并没有伏下,而是直起了身子,微微的仰着脸。
晚春愣了,怔忪间也直起了身子,怔怔的看着她,喃喃的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朱翊轼一看到这个春燕的神情,再看她的样貌,已经明白那个秋雁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主意了他看着一脸的愤慨喃喃说着话的晚春,冷声道:“蠢货愚蠢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来人”
门口进来了一个丫鬟,朱翊轼道:“叫院门的婆子”
立刻又进来两个婆子,朱翊轼一指晚春:“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赶出府去”
晚春惨叫一声,扑上来想抱他的腿:“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爷看在奴婢服侍了您一场的份上……”
两个婆子不敢迟疑,上前将晚春两边胳膊一抓,拖了出去,开始还能听见晚春的惨呼声,一会儿就没声了。
朱翊轼看着地上跪的春燕,春燕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哆嗦,吓坏了的样子,却还硬撑着。他冷冷的看着她很长时间,然后道:“你去三姑娘那边,可曾注意到,她身上挂没挂着一块羊脂芙蓉玉佩?”
春燕心里做好了他问各种问题的准备,怎么回答都在腹内温习了一遍,就是没想到问的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事请,怔了怔,赶紧回想了一下,谨慎的道:“三姑娘身上除了一个荷包,什么都没带着。”
“那羊脂芙蓉玉佩你可见过?”
“奴婢见过,一直在三姑娘的梳妆台铜镜边放着,是在一只小盒子里,彩云曾经打开,奴婢就看到了。”
朱翊轼听得冷笑连连。
春燕跪在地上,略低着头,咬着嘴唇等着,半晌,朱翊轼的脚步缓缓的挪动了,来到她面前,春燕紧张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然后听到头顶上传来冷冷的一句:“来人,把那个秋雁拖出去打死。”
春燕惊叫一声,仰起脸,水雾立刻朦胧的双眼,惨声呼唤:“爷,爷饶了奴婢姐妹吧奴婢们全是听姨娘的吩咐饶了奴婢们吧……”终于伏下了身,放声大哭起来。
朱翊轼更冷的声音传来:“你今后负责打扫这里,收拾的干净点,爷随时过来查你或者还有另外一种选择,你们姐妹俩全都卖出去”
春燕的悲鸣被硬生生的割断了,她怔然的直起身,似乎很不解,抬起雪一般的脸庞,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冷淡却残酷无比的男子,耳边响着姐姐秋雁的声嘶力竭的哀求和哭嚎声……
朱翊轼不出所料的看着她,嘴角带着讥讽和冷削的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如一阵风一般走了出去。
这几日的天气变得很快,酉时初,太阳的余晖还温暖的照耀着大地,酉时末,周遭突然的冷了,冷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洒洒的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