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宫,大禄早已在等候他。大禄连夜追赶猎骄靡不得,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任是非身上,以他想来,须卜大人武功高强,人又机灵,追个逃犯不在话下。见任是非风尘仆仆,辛苦万分,大是感动,心想此人武功高强,机灵过人不说,还忠人之事,确属难得,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拉着任是非的手,道:“须卜大人,辛苦了。”任是非道:“为大王效力,理所应当。”长叹一声,道:“哎,可惜逃犯太过狡猾,小人惭愧,没能追上。”任是非一语打破大禄满腔希望,一颗心直往下沉,他城府甚深,不动声色,道:“大人不用自责。”
任是非道:“大王,小人倒有个计较,不知当讲不当讲?”大禄正无善策,忙道:“大人请讲。”任是非道:“有道是人多好办事,大王何不令群臣带人四处搜索。”心道:“只要你一搜,群臣尽知你的丑事,成事就容易多了。”大禄不知任是非所谋,一拍脑门,道:“大人一语提醒梦中人。本王真是糊涂,居然没有想到。”传下号令,严令群臣带人缉拿逃犯。群臣得令,率领人马去了。任是非见他上当,窃喜不已。
大禄要拉拢任是非,更感任是非忠义,亲自把任是非请进王宫,设宴相请。询及任是非追踪经过,任是非和他东拉西扯,胡诌一通,他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大禄丝毫不疑。
下午,群臣回报,并没有追到人犯。都尉陬靡莫运气不坏,居然找到任是非刺伤的战马,得意洋洋地牵了回来,向大禄禀报,道:“有个好消息,好叫大王得知。”大禄迫不及待地道:“可是抓住了人犯?”陬靡莫道:“回大王,还没抓到人犯,但也相去不远。”大禄一听没抓到人犯,已是不耐,喝道:“快说,什么事?”陬靡莫道:“回大王,微臣找到几匹受伤的战马。”大禄喝道:“战马又关人犯什么事?”陬靡莫双手一拍,令兵卒把战马牵过来,得意洋洋地道:“大王,人犯逃走时,抢了守城军兵的战马,出城后,急于脱身,必是刺伤战马,战马负疼,怒奔而前,吸引大王注意,自己躲在近处。以微臣之见,人犯还未逃远,就在附近,说不定还在城里。”
任是非心道:“陬靡莫还不是脓包,嘿嘿,遇上了老子,还不是白搭。”道:“大王,定是有人想邀功,故意刺伤战马,蒙骗大王。大王英明,怎会受这等人的骗。”大禄本有智计,能决断,猎骄靡是他心腹大患,虽被关了十余年,影响仍在,朝中大臣要是知道他逃脱,恐生二心,此人不除,寝食难安。久寻不得,不免心燥气浮,不能深思,认为任是非说得有理,脸一沉,喝道:“来人,砍下他的头颅。”陬靡莫一心想邀功,没想到反而引来杀身大祸,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道:“请大王开恩,请大王饶命。”大禄心情奇劣,丝毫不为所动,连催行刑。兵卒把陬靡莫押了下去,砍下脑袋,送了上来。
任是非心道:“大禄,你这笨蛋,自坏长城。老子还要你众叛亲离。”道:“大王,只怕不是人犯追不到,是别有所图,不用心。”大禄正以此为疑,大是任是非所言,道:“每人杖责五十大板。要是有人办事不力,尽数砍了。”兵卒把群臣掀翻在地,结结实实地杖责了五十大板,当着大禄面,不敢不尽心尽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群臣有得受了,无不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群臣无端受责,恚怒异常,还不得不谢大禄不杀之恩。群臣谢过大禄,在亲信搀扶下,回府养伤去了。
任是非大是得意,心道:“大禄,你这蠢材,上了老子大当,还不知道,还要感谢老子。”一念未了,大禄道:“多谢须卜大人提醒,要不然,本王还被这帮奴才蒙在鼓里。”任是非道:“大王圣明,不是不知,是想要他们改过迁善,哪知他们怙恶不俊,这帮奴才真他妈的该死。”大禄心想这人还会说话,是个大大的好人,亲近之意又增几分。天色已晚,任是非借口要去追查人犯,辞了出去。大禄正在想如何开口,要须卜大人出马,再去追查猎骄靡,见他自告奋勇,大喜,哪有不许之理。
任是非驱马出城,行约十里路,跳下马来,在马屁股上一巴掌,战马吃疼,狂奔而去。任是非走到树林里,改装成飞将军模样,向赤谷城奔去。
任是非来到岑府,径自向里闯去,他身法实在太快,老家人岑义只觉有物从眼前晃过,没有清,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任是非来到内堂,找到岑怀化。岑怀化,猎骄靡和军须靡,正在商议大事,见任是非到来,连忙让坐。
任是非坐下,道:“岑将军,事情进行得怎样了?请谏有没有发出?”岑怀化道:“回大人,请谏已经发出。”任是非道:“发了多少?”岑怀化道:“六十三份。老夫和主公,王太孙合计,凡能重归主公的大臣,都送了请谏。”任是非甚是满意,道:“大禄这贼乌龟也不过八十余大臣,我们要把六十三人全拉了过来,还能不大势尽去。”猎骄靡道:“全仗将军大力。”任是非道:“大王不用客气。”从怀里取出一个磁瓶,打了开来,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岑怀化,道:“等会儿,将军化在酒里,每人喝上一点就行了。”岑怀化惊道:“大人,这是毒药?”任是非道:“岑大人宽心就是,这不是毒药,只是要他们气息暂时不顺罢了,以便老子恐吓他们更加有效。要是都毒死了,谁来帮大王复国。”岑怀化心想这话有理,放下心来,收了药丸。
任是非道:“大禄这蠢乌龟上了老子大当,我们定能成功。”高兴之下,又说起了老子。将大禄杖责群臣一事说了一遍。任是非事事料敌机先,预为绸缪,猎骄靡三人好生佩服。
天黑之前,陆续有大臣到来。岑怀化虽已致政归家,在朝中影响极大,群臣能得这位名至望归的重臣相邀,无不受宠若惊,忍着伤痛,赶了来。岑怀化把群臣迎进客厅,盛情款待。群臣到齐,岑怀化和群臣略一寒喧,吩咐摆上酒席,请群臣入席。群臣告过罪,按官位高低入座。任是非和猎骄靡三人坐在屏风后,听众人谈话。
岑怀化命人给群臣斟上酒,酒里下有任是非给的药丸,任是非有命,自要遵奉无误。岑怀化道:“各位大人为国操劳,劳苦功高,老朽佩服不已,不自量力,聊备薄酒,承蒙各位大人不弃,驾临寒舍,老夫敬各位大人一杯。”手中酒杯一举,喝了下去。群臣不疑,尽皆喝干。
岑怀化不住劝酒,群臣素服岑怀化,能得他相邀,已是喜不自胜,再给他不住劝酒,更是受宠若惊,酒到杯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群臣兴致甚高,相互吹捧,赞颂之声不绝。
岑怀化突然伏案,嚎啕大哭,群臣不知他为何痛哭,无不相顾愕然。丞相禄为和岑怀化甚为相得,道:“岑大人,何事伤怀?”岑怀化只是哭泣,并不说话。禄为道:“岑大人,何故伤悲?”岑怀化道:“老夫哭自己老迈无能,不能为国除奸。”群臣心想,朝野升平,哪有奸贼,定是岑怀化酒喝多了,在说酒话。禄为道:“大人之言差也,大王圣明,国泰民安,佞幸不得进,何来奸臣?”
岑怀化抬起头来,道:“大禄就是国贼。”当真是语惊四座,群臣无不大惊失色,心想岑大人喝醉了,一点不假。
禄为也以为岑怀化喝醉了,有心为他开脱,道:“岑大人喝醉了。来人,扶岑大人下去休息。”岑怀化道:“区区几杯淡酒,能奈何老夫?诸位有所不知,大禄杀兄囚父,丧尽天良,甘为异族鹰犬,奉匈奴单于号令,把乌孙百姓辛辛苦苦牧养的牛羊,供送给匈奴,百姓衣食无着,饥寒交迫。请问丞相,这不是国贼,还是什么?”
禄为越听越是心惊,道:“岑大人,猎骄靡大王和太子暴病而亡,怎能说大王杀兄执父?大人一定喝醉了,还是下去休息,改日再饮。”他身为丞相,不追究岑怀化的罪责,已是担了天大的风险。大禄当年起事,得欧剑通,上官剑南和法轮这些武林高手相助,下手甚是隐秘,群臣不知。事后他说猎骄靡和太子当须暴病而亡,群臣或有疑心者,未得证据,也只好相信。
岑怀化道:“丞相,大王和太子暴病而亡,可见尸身?”禄为道:“大王说他们身染恶疾,恐传染他人,已给他亲手焚化了。”岑怀化道:“是丞相亲眼所见,还是各位大人目睹?”向群臣脸上逐一扫过,道:“朝中大臣,无一人得见,这还不可疑?”群臣未见过猎骄靡和当须的尸身,当时信了,此时给岑怀化提起,心想这事果是有些蹊跷。
禄为道:“大王要不是身患绝症而亡,为何十余年不见群臣之面?又在何处?”如此说,已有些信了。岑怀化道:“大王身陷水牢,如何见得群臣?”禄为道:“此话当真?”岑怀化道:“今日各位大人追寻人犯,大禄可曾提起过这人姓甚名谁?”人犯昨晚越狱,群臣尽知,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无端遭受杖责,却不知人犯究竟是何许人。
禄为身为丞相,心眼甚活,道:“难道是,是大王?”岑怀化道:“不错,正是大王。大王虽陷囹圄十多年,天幸命不该绝,天佑乌孙,昨晚给高人救出。”禄为隐隐觉得这事和岑怀化有关,道:“岑大人又如何得知?”岑怀化肃立,道:“有请大王。”
任是非在屏风后向外一指,意思是要二人出去。猎骄靡和军须靡会意,走了出来。军须靡身佩弯刀,紧跟猎骄靡,负有保护王爷爷安危之责。
屏风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老头满头银发,宽袍大袖,容颜苍老,不掩英武之气,不是乌孙雄主猎骄靡是谁?猎骄靡昨晚给任是非救出,到岑府,沐浴净身,剃须盘发,尽复旧日打扮。
座中群臣多有跟着猎靡南征北战,苦心经营乌孙的老臣,识得猎骄靡,慌忙跪倒,道:“奴才该死,不知大王驾临,还请大王治罪。”猎骄靡是乌孙雄主,苦心经营数十年,把乌孙由一个小国,变成西域强国,群臣甚是敬仰,乍见之下,惊喜交集,言来发颤。
猎骄靡道:“各位免礼。老夫劫后余生,已不是你们的大王。”言来甚是凄凉,十年水牢生涯,磨尽了他的豪气,已不复是当年豪气万千的一代雄主。
座中群臣有些是大禄近几年提拔起来的,没有见过猎骄靡,到此地步,哪还会有怀疑,忙着见礼。
岑怀化向猎骄靡施礼,道:“老臣岑怀化参见大王。”猎骄靡道:“爱卿免礼。”岑怀化道:“谢大王。各位,这位是王太孙军须靡。”群臣不意今晚不仅见着了猎骄靡,还见到了王太孙,无不大感意外,施礼道:“微臣见过王太孙。”军须靡还礼,道:“各位大人,免礼。”
岑怀化请猎骄靡坐下,猎骄靡坐了下来,军须靡随侍身侧。岑怀化道:“大王已脱险,国贼未诛,实是可恨。各位大人可有妙计,诛却此獠?”群臣隐隐觉得宴无好宴,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有心归降,又恐事情不成,危及自身,一时心意难决。
众人默不作声,任是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除去伪装。群臣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惊道:“须卜大人。”任是非道:“须卜万是假,任是非是真。”得意洋洋地道:“飞将军的便是在下。”心道:“任是非,你们未必知道,飞将军定是知道的。”群臣惊道:“飞将军?”任是非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岑怀化道:“任大人是天朝钦使。天子闻知我国有乱,特命任大人前来诛除逆贼。”群臣心想,有天朝钦使插手,事情就不同了,多了三分信心。
任是非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胸闷,气喘,胸膛如欲暴裂?”群臣先前不觉,给任是非一提起,果觉胸闷,气息不畅,胸膛几欲炸开来,难受之极。任是非道:“我临行时,皇上给了我一种毒药,说要是乌孙群臣愿意帮助猎骄靡大王复国的话,就给解药,要是不愿的话,哼!”从怀里随便掏出一个磁瓶,往空中抛个不停,意态悠闲,安然自得。这不过是薛道衡配制的塞心丸,药性发作,胸闷欲裂,任他铁打的汉子,也禁受不住。薛道衡嫌它过于霸道,缩短药性时间,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无药自解。任是非能说会道,无中可生有,此事给他动过了手脚,言来煞有介事,令人不敢不信,不得不心惊胆颤。
群臣不敢不信,忙道:“飞将军慈悲,请赐解药。”任是非道:“要解药不难,只要你们助大王复国就行。”老臣跟随猎骄靡日久,甚是钦服,命悬任是非之手,不得不降,心意立决,向猎骄靡施下礼去,道:“微臣愿追随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一施礼自是归服了。猎骄靡道:“各位免礼。老夫朽败余生,已不堪主事,除却逆贼,各位另立贤良吧。”有道是“岁月催人老”,十年牢狱,竟是把他的满腔豪气,消磨得干干净净。
任是非冲着未降的臣子,道:“你们呢?”这些人多数是最近几年,才给提拔起来,未和猎骄靡共过事,不知他的雄才大略,事已至此,不得不降,施下礼去,道:“臣愿追随大王。”猎骄靡道:“各位免礼。”
任是非道:“现在可有妙计了?”恐吓道:“要是在明天天黑之前,还杀不了大禄,解药就别想了。”群臣开动脑筋,寻思妙计。
禄为身为丞相,脑筋甚活,不一会儿,就想到计策,道:“任大人,我们就于明早早朝动手,大人以为如何?”任是非道:“如何动手?”禄为道:“朝中大臣,十之**,愿助大王复国。明早身藏利刃,趁早朝时动手,大禄不防,必然无幸。”
任是非道:“要杀大禄,老子举手之劳,用不着你们帮忙,问题是如何控制兵卒,要他们效命于大王。”教训起禄为道:“你这丞相是怎么当的?连这都想不到。”禄为道:“是小人愚昧,大人教训得是。”
任是非道:“如何控制军卒,是不是把他们都杀了?”禄为道:“宫中侍卫由邯山大大人统领,邯大人愿为大王效命,不足忧。”任是非道:“邯将军是哪位?”一个中年将军道:“正是末将。”任是非道:“侍卫没问题?”邯山大道:“都是自家兄弟,不会有问题。”任是非道:“要是有问题,你的解药就没了。”邯山大道:“要是有问题,小的自刎相谢。”任是非道:“如此甚好。城中军兵由谁统率?”禄为道:“南军由都花大人统领,北军由良无靡大人统率。两位大人愿为大王效命,无足虑。”南军统领都花,北军统领良无靡,向任是非施礼,道:“小的见过飞将军。”。任是非道:“要是有问题,你们就自刎吧。”二人道:“大人放心,小的自当尽力。”
任是非道:“具体事由,就由岑大人和禄为丞相调度。一定要快。”心道:“早点办完这事,老子好回去告诉大哥,要他也高兴高兴。”他喜眩耀,有了好事,极欲告知别人,这人最好就是皇帝大哥。岑怀化和禄为道:“大人请宽心,小的自当尽力。”二人商量了一阵,再去指派群臣,每人的任务是什么,指派得清清楚楚。二人均是老成持重之臣,指派任务,极是详尽明了。
分派完毕,群臣告辞离去。任是非自是免不了说句,“要是有问题,你的解药就没了,自己抹脖子吧”,愚弄群臣,欣喜不已,恐吓的话,一定要说。群臣去后,禄为也告辞,回去布署。任是非这晚就留在岑府,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用过早点,在群臣上朝时,赶到王宫。大禄对他甚是倚重,拉他坐在身边。大禄道:“人犯可有消息?”禄为道:“大王,臣有一事不明。”大禄微哼一声,道;“丞相有何事要问?”禄为道:“大王,人犯姓甚名谁?因何犯案?为何越狱?”大禄心道:“丞相这是怎么了?和本王唱对台戏。”道:“丞相有所不和,人犯是先王关押的一个杀人越货贼,按我国律法当斩,先王不忍加诛,才关押至今。”
禄为道:“请问大王,人犯是何模样?”大禄道:“身材硕大,须发皆白,容颜苍老,六七十岁。丞相,你问这干吗?”禄为道:“昨日,微臣见着一个人,把他带来,请大王辨认一下,是不是人犯?”大禄欣喜无已,赞道:“丞相行事稳便,自不会有假。快快带上来。”禄为道:“带上来。”金殿入口处,转出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躯硕大,容颜苍老,约莫七十来岁年纪,白发银须,宽袍大袖,正是猎骄靡。他身后一个青年,一身劲装,腰悬弯刀,正是军须靡,紧随在猎骄靡身后。岑怀化带领家臣,簇拥着二人前来。
禄为道:“大王,可是这人?”大禄道:“正是。”心中甚奇,何以猎骄靡和岑怀化在一起。他本有急智,能决断,猎骄靡越狱后,心神不宁,又给任是非一番糊弄,不深思,乍见猎骄靡,隐隐觉得不对,一时又不知不对在什么地方,喝道:“来人,拿下了。”
任是非手一挥,道:“拿下了。”大禄心道:“乌孙由我作主,你虽是我的坐上佳宾,也不能如此妄为。”昨日与宴群臣抽出兵刃,制住未与宴群臣。大禄甚为困惑,喝道:“还不把兵器放下,造反了。”
禄为道:“确实有人造反。造反的是杀兄执父的奸贼,就是你。”向大禄一指。大禄惊怒交集,道:“禄为,本王毙了你。”站起身来,就要向禄为扑去,欲杀他灭口。
任是非打个呵欠,道:“好困,好困。”右手斜掠,有意无意地往大禄身上一搭,大禄只觉任是非右手有千钧之重,半身酸麻,动弹不得,惊道:“须卜大人,快放手。”任是非道:“须卜万是假,任是非是真。要是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就叫老子飞将军好了。”大禄不知任是非是何人,却知道飞将军大名,惊道:“你就是飞将军?”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货真价实,要是有假,换一个就是了。”左手也搭在大禄肩上,双手一用力,把大禄的衣裤撕得粉碎。大禄衣裤被撕,除了头上有王冠外,全身暴露无遗。任是非点了大禄的穴道,把他往殿上一掷,道:“绑了。”岑怀化指挥家将,把大禄绑了个结实。
任是非道:“元凶被擒,余下的事,就由岑大人和丞相调度。”二人眼望猎骄靡,等他示下。猎骄靡道:“任大人是我国救星,你们就照他的话做。”二人齐道:“是,大王。”去处理善后事宜。二人均是见多识广的大臣,指挥调度,有条不紊。南军统领都花,北军统领良无靡进来报告,余党尽皆被擒,局势已受控制。猎骄靡道:“辛苦两位了。”二人逊道:“大王过奖,追随大王是微臣所愿。”此次行动,计划周密,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再得任是非相助,片刻即成。
禄为道:“大王,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大王即位,传令国中,正叛贼之罪,抚定民心。”猎骄靡道:“老夫能脱牢笼之祸,已是万幸,风烛残年,不堪主理国事,各位还是另择贤良为是。”
群臣跪伏于地,叩头道:“请大王复位。”猎骄靡只是不许,道:“元凶伏诛,老夫尘愿已了,愿皈依我佛,参悟佛理。”乌孙信奉佛教,猎骄靡的国师,是法轮的师父万**师,佛法精湛,猎骄靡与之朝夕相处,受他影响甚深,早生皈依我佛之念。十年牢狱,无事可做,参悟佛理,受益颇多,大禄被擒,尘愿尽了,此念又起。
群臣苦求不已。猎骄靡心想要是他皈依我佛,国事还得要人来主理,道:“你们就立军须靡为王。”军须靡跪倒,道:“爷爷,孙儿愿随侍爷爷左右,爷爷出家,孙儿也出家,与爷爷共参佛理。”猎骄靡知军须靡性情坚韧,说得出做得到,要是爷孙俩都出家,乌孙国无主,又将混乱不堪,长叹一声,道:“老夫就勉为其难。等有了能人,老夫就让位。”
群臣尽皆大喜,伏拜于地。猎骄靡重登王位,感慨万千,十年前被亲生儿子揪了下来,今天重回宝座,恍如隔世。
群臣一合计,猎骄靡登位应当隆重其事,一则他为国立下殊勋,再则为了重振他的雄心壮志,眼下准备未周,先由猎骄靡暂摄政事三日,三日再行复位礼。计议一定,由岑怀化和禄为奏请猎骄靡。十年消磨,猎骄靡已恬淡无为,应允了。岑怀化和禄为忙着分派人手,准备登极礼。
任是非一查大禄死党,少了法轮,道:“法轮这秃头癞痢子,到哪里去了?”南军统领都花道:“好叫大人得知,法轮得知宫中有变,逃跑了。”任是非跺脚骂道:“你奶奶的,这等大事,怎不早说?”都花道:“小人该死,大人事忙,没有禀报大人。”任是非知道适才群臣忙着请猎骄靡即位,要是闹出法轮一事,当会另生枝节,不好再发脾气,道:“有多少时间了?”都花道:“约一个时辰。”任是非道:“往哪个方向去了?”都花道:“回大人,向北去了。”任是非道:“老子这就去追。”身形一晃,从金殿消失。群臣听任是非骂都花,已是注意,见他说走就走,无影无踪,无不大骇,几疑是神仙。